张召亮和张一鸣之间的恩怨并非是现在才有的,更甚至于两人宿怨已久,但张一鸣却是在这次交锋之后才算是第一次正视张召亮这个人。
不是他轻敌,而是张召亮之前虽然也给他制造了诸多的麻烦,但在他看来那些都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只是张召亮的手段微微有些阴险了些而已。
可是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了,张召亮这是铁了心的要断了他的一切后路,这不仅仅是商业竞争,而是你死我活了。
但是让张一鸣疑惑的是,张召亮凭什么就这么肯定镀锌铝能够替代铜呢?
如果张召亮跟研究所的领导关系这么铁,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等到他们去了研究所拿走镀锌铝的样块,或者说是丛昱跟陈国涛谈好合作意向之后,才伸手抢了这个工艺的。
就好像是他在他们身边安装了监控器,对他们的一切行踪都了如指掌一样。
可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自己对镀锌铝到底是不是能够替代钨金都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而且,张一鸣能肯定,张召亮手下,技术水平能够赶得上靳盛的人,肯定没有。
彭斌虽然聪明,但在经验上缺乏的很,张召亮那只老狐狸不可能押宝押在彭斌的身上。
张一鸣的心里很乱。
千头万绪,想要找出头来,一时间很难。
张一鸣一直在楼下站了两个来小时,就是这么站着,一动不动。
等到他反身上楼的时候,实验室的灯大亮着,桌子上的面竟然还没有动,两个人像是雕塑一样,静静的盯着桌子上的某个东西看。
张一鸣没有打扰,转身离开了。
现在,最急迫的事情反而不是这个试验是否成功了,没有镀锌铝,他们的实验即使成功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回到床上,张一鸣双手枕着头,没有半点睡意。
眼下的棋局,主动权完全被张召亮掌握在手里,他想要移动一个棋子,都很难。
张召亮弄那么一个破厂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张一鸣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直到万籁俱静,万家灯火熄灭,张一鸣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很久没做梦的张一鸣竟然做梦了。
而且,张一鸣完全没想到,他又回到了那个梦境当中, 大雨滂沱,他在路上追着一个背影飞奔,雨幕中,他跌跌绊绊,总是在眼看要触及那个人背影的时候再次被甩开,忽然一辆车突然开过来,朝着他的方向横冲直撞,他想要躲,却怎么也躲不掉,吱嘎一声
张一鸣吓的一下子惊坐起来。
身上、额头上都是汗。
张一鸣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没办法再继续睡,直接从床上起来。
实验室里,刘吉福和靳盛两人趴在桌子上睡着。
实验室的灯还亮着,估计昨天晚上应该是睡的很晚,或许天亮了才刚刚睡着也说不定。
虽然在睡梦中,但靳盛的眉头依旧紧皱着,似乎梦中还依旧在做着实验。
刘吉福还好,本身就不修边幅,眼睛又被眼睛遮挡着,看不出太明显的憔悴,但熬了一夜,肯定也是非常累的。
想到两个人如此拼命,却可能做的是无用功,张一鸣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不行,他张一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怨自艾的?
张召亮既然能算计他,那他就不能反咬一口吗?
既然千头万绪都找不到头绪,那就从源头上来算了,他就不信了,掐了源头的水,下面的那些河湾湾还能不断流。
想到这儿,张一鸣立刻回到房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直接去海廷酒吧甘九妹那换了一套衣服,然后给丛昱打了个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丛昱的车就到了海廷酒吧的门口。
“你有办法了?”
看到张一鸣,丛昱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先上车再说。”
上车之后,车子就朝着青城的方向而去。
“去勃发金属材料厂?”
“不,去研究所。”
“你要去找陈国涛?”
“暂时还不知道,丛总,你能为这件事付出的代价是多大,底限在哪?”
听到张一鸣的话,丛昱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用眼睛的余光看向张一鸣。
“我不妨跟丛总说句实话”
张一鸣把自己和张召亮之间的恩怨三言两语的说了一下,当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张一鸣清楚的很,他要的是要丛昱和他能够同仇敌忾,只有两个人有同样的仇恨才会团结在一起。
“所以,丛总跟我交个实底,镀锌铝的这个项目你到底想不想接?”
丛昱没有立刻回答。
他心里头的确有气,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因此失去理智。
他在新丰能源的职务是销售总监,但新丰能源的老板是他的亲哥哥,公司从严格意义上而言算是他们兄弟俩一起创办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