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一筷子鸡翅没有夹稳,啪嗒落回盘子里去,他立马给夹出来,偷瞥了一眼四爷,入眼的却是四爷淡然沉稳的模样,他喉间用力的滚了两下,“被贴了一张罚单……”
“贴罚单?”傅逸白眨巴两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他和人说话素来是荤素不忌,脑筋稍微一转便想透了,他哈哈大笑着,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老四啊老四,你老当益壮啊。”
南景深淡抿了一口清水,面色波澜不兴,骨骼雅致的手指捻着一只水煮南美虾,优雅的剥壳。
意意还没进餐厅,就听见傅逸白哈哈大笑的声音,脚下顿了顿,她从胸腔里提了一口气,卯着胆子走过去。
她刚一出现,傅逸白就看见了她,大张着的嘴忽然收住了,手遮掩在唇前,似乎是想把笑意给收一收,却怎么都收不住,眼角都有泪水渗出来。
意意奇奇怪怪的瞄他一眼。
南景深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冲意意招手,“乖乖,过来坐。”
“哦……”她走到南景深旁边坐下,拿起筷子还没夹菜,整个餐厅里全是傅逸白夸张的笑声,她忍不住小声的问:“傅医生这是怎么了呀?”
“癫痫发作了。”南景深面色无常的回了她,将一只小碗放到她面前,碗里已经有了五六只剥了壳的虾肉,“给你调了不辣的酱,自己蘸。”
“哦。”意意夹起一只,伸进酱碗里去,才刚沾到一点,耳朵里突然冲进傅逸白超级大声的哈哈笑声,她手一颤,赶紧收了回来,却没有吃,忧心忡忡的小声问南景深,“癫痫很严重么?”
“是种病,不好治,尤其脑子会有问题。”南景深没有压轻音量,旁边的顾衍都听见了,猛地呛咳了一声,一颗宫保鸡丁滑进喉咙里去了,辣味直往头顶上冲,他赶紧捂住嘴,把咳嗽压小一些。
四爷家里的饭不好吃啊……有危险。
饭后,几个男人坐在餐厅里说话,意意渴了,跑进厨房里倒水,阿姨恰好烧了开水,说是给几个男人泡茶喝,意意站在旁边看着,等阿姨把三杯茶放进托盘里后,她抢着往外端。
走到客厅里了,意意蹲身在茶几旁,把茶一杯杯的放到每个人面前。
“哟,小公主会做事了啊,老四你调教得好。”
“她做得少。”南景深口吻轻漫的回了一句,眯眸将烟叼住,含笑的深眸看着忽然局促的小东西,“过来四爷这里。”
意意把托盘随手放到旁边,到南景深身边去,还差两步的距离,就被他给牵住手,安放在他身旁的位置。
“让老傅给你换药。”
意意登时抬眸,指尖在头上缠着的沙发上虚绕了绕,“可是我今天上午在奶奶家里的时候,医生才给我换了药呢,要……换得这么勤么?”
“就你那头顶缠了一圈的绷带,整得跟才做了开颅手术一样,看着就渗人,我可不是老四拜托我,我才特地跑这一趟啊,我是真的嫌弃给你缠绷带的医生,这都缠的什么呀,丑死了。”
傅逸白一边嚷嚷,手上已经利索的把医药箱里能用到的东西都拿出来,敷衍在旁边给他打下手,却被他给嫌碍事,指使去厨房里打一盆温水过来,还特地说了,一定得是温水。
意意扭头去看南景深,他目光恰好下来,薄唇间溢出蝉翼般透白的烟圈,他倾倒上身,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口腔里剩下的烟雾也偏头吐尽了,似乎是不想意意这么近距离的闻烟味。
他身子坐回去,长臂将意意给收进怀里,“听老傅的,他的药有祛疤功能。”
南景深这么说,意意心里更加安心的,傅逸白虽然嘴上经常没个正经,但是医术还是挺信得过的,在南景深这个几人的圈子里,似乎都挺信任傅逸白的医术。
“搂着干嘛呀,差这一时半会儿吗,待会儿你两夫妻回房间去想怎么搂就怎么搂,这会儿屠什么狗啊。”
傅逸白嚷嚷着,一巴掌拍在南景深的手背上,南景深也没回过去,他向来能够分得清楚,这时候,应该听医生的。
可他能端得住,意意却没有那个功力,脸儿都红了,傅逸白坏笑的睨她一眼,“别紧张啊,给你取纱布会有点疼,你那伤口有点崩开了,染了血,估计已经黏住了。”
他先给打了预防针,意意也点了头,可蜷缩着的手指尖却一点都不敢轻松。
傅逸白把缠着的几圈纱布取了下来,揭最后那块贴在伤口上的白布时,意意果然感觉到肉被黏扯的疼痛,忍不住嘶了一口气,傅逸白手上动作顿了顿,观察她的反应,然后一狠心,一下子扯掉了。
南景深赶紧去看,意意左边的眉弓上,有一条伤口,大约半个指节的长度,不算深,也不严重,可伤口破开的地方,因为她情绪激动,崩开过几次,原本早就可以结痂的,现在仍然能看见生肉。
他心口一紧,疼惜她得很,脸色绷得异常难看。
萧家人……
他一个都不放过!
“还好,不严重,我先给你上一次药,然后把药留这,让老四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