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他说啥?
有泡沫盖着?
那就是看不见水里的风景了是吧?
想想也是啊,关逸云再怎么说也是长辈,哪里有长辈在晚辈面前轻浮的道理。
意意立马挺直了腰板,故作模样的咳嗽一声,“那我进来了啊。”
“你进来?你进来干嘛!小混蛋,你是不是又想整我?”
“咔……”
门被意意从外面推开,她直盯盯的看着浴缸里躺着的人,还真是洗了不少的泡沫,除了肩膀和脑袋露在外面,关逸云的其他部位压根都看不见。
可即便是看不见,她这么突然闯进来,还是把关逸云给惊了一跳,习惯性的捂住自己胸口,瞪直了双眼瞧着她:“你干嘛,小混蛋,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妄动,小心我喊人啊。”
意意回他一个欠扁的表情,那模样仿佛是在跟他说,你随便喊呗。
“喜欢我的按摩浴缸哈,那你慢慢泡。”
意意把他的换洗衣服,和脏衣服一块拿走,顺便墙上的浴巾也拿走了,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意,乐呵呵的出去了,随便关逸云在里面怎么骂骂咧咧的,她塞一塞耳朵就是了,没必要非得理他是吧。
意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坏,就算是坏吧,那也是小舅舅教的好,小时候小舅舅就是这么带着她整人的,专整那些来这儿做客的人,这么多年了,意意一点都没有忘记小舅舅的谆谆教导,还青出于蓝了,这可行。
她舒舒服服的躺床里玩游戏,以为小舅舅就这么被困在里面了,哪知道半个小时之后,小舅舅出来了,门声摔在墙上,砰的一声巨响。
直接把意意的腰板给摔直了,她枕头都没敢靠,坐直在床里,目光从游戏界面艰难的挪过去,一看小舅舅的打扮,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他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不对啊,浴巾明明被她给收走了啊。
“你这条哪来的啊?”
“蠢,你不知道张妈习惯在每个浴室里放备用浴巾的吗。”
关逸云拿手指着她,指得轻微颤抖,表情恨恨的,恨不得就这么一口咬碎了她,意意赶紧塞了个枕头在怀里,瑟缩着脖子往后躲。
关逸云指着指着,双脚在地面蹬了几下,也没有走过来,磨了磨牙就出去了。
给意意吓得一头的冷汗,咚的一下子摔进床里,仰躺得四仰八叉的,懵了一会儿后才进浴室里去洗澡。
关逸云当真就在这儿住下了,每天上午陪奶奶,中午吃过饭后,等奶奶午睡了,他就背着画板出门去了。
老宅子靠山脚下,从后门走,有一条路能够通往山上,轿车不太开得上去,关逸云以前玩过摩托车,他从车库里清洗出一辆,天天就骑着摩托车上山去写意,到晚饭前回来。
意意偶尔会翻他的东西,也就一堆纸嘛,有些是画全了的,有些只画了一半,他连草稿都留着。
意意搞不懂画画有什么好的,她以前也学过一阵子,可实在是太枯燥了,自己又好动,坐不住,也学不下来,干脆就放弃了,一点都没有继承到关家的画画基因,她画出来的那些,和鬼画符差不多。
这么一天天的在宅子里待着也无聊,附近也没有街道集市,意意就赖着关逸云要跟他一块去画画,当时关逸云就问她是不是确定要去,她说确定,然而第二天,关逸云就给她准备了一套滑板和画画工具,拿摩托载着她上山去了。
两个人上到半山腰,从这儿看的风景虽然没有山顶上的好,但关逸云是很会找位置的,从这个角度,能够看见整座山的全貌。
一到地点,关逸云就把自己的画板架起来了,调色的时候眼都没抬,话直接冲着她说,“我要在这儿待到六点钟才会走,你实在无聊的话也不准乱跑,要是走丢了,我懒得找你,也不好和奶奶交差。”
意意撇撇嘴,“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关逸云哼了一声,拿画笔沾颜料,试了试颜色,“随便你吧,这山上可没监控。”
意意懒得和他顶嘴,从脚下的工具包里拿出一支画笔,拎在手里从头到尾的看了看,然后又拿出调色盘,调色她还是懂的,当初学画画,这就是基础。
她学着关逸云的样子,拿笔竖在眼前,对着面前的重山叠嶂比划了下,反正她也不知道比划这个来干嘛,就觉得这个动作特别有范,左倒腾右倒腾了一会儿,终于开始在纸上作画了。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不会做山水画,从哪儿勾描都不知道,她看关逸云倒是画得挺起劲的,手里的那支笔像是偷了马良的那支,只要是他一抬手再一落笔,笔下的山呀,河流呀,就是那么的听话,就是能够被他给画出来。
意意撑着腮帮子,看得出神,小舅舅的画作能够享誉国内外,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画出来的东西,简直像是活的。
偏偏她没有作画基因,鬼画符了一阵就没有耐心了,干脆从背包里倒腾出一张餐布来,就这么铺在草地上,刚好够她坐下的大小,再一股脑的把包里偷偷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