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手里这张卡一时间变得厚重,一万多国币不是什么大数目,他现在马上在方正海的副卡里提一万出来说自己花了也行,前提是手里这叠资料是钱买不来的。
他也不会再有这么放心的人,能让他随意给自己做账。
这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第一件所有物。
跟实验室和方正海都没任何关系的,他自己的东西。
这价值也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说来也可笑,就连他母亲的遗物——那个装着玉佩的首饰盒,都是他被带走时顺手抱在怀里拿走的,是他那个应该很爱他的妈妈的东西。而那张和家人的合影,则是方正海自以为是让他老实一点的的奖赏。
他什么也没有。
……
打他有记忆时间点一直到现在,七年,孑然一身,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方渡燃浑身上下,肉体的细胞里都充满外力的操控,就这张单薄普通的银行卡是他自己的。
几个月的时间,他赶在成年之前的计划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还未可知,可以当做是末日,也可以当作是新生,只是在那之前,郁月城帮他得到了一个象征生命的礼物。
一张他能自己来做主,走出第一步的通行证。
思绪出走片刻,方渡燃收拢胸腔里翻滚的浪潮,让他们归于冷静,神色不改地走过去撑在书桌上拿银行卡敲敲大白猫的脑袋:“郁月城,你这可是做假账,有辱你的清白啊。”
确实是做了假账,郁月城沉默了,纤长的眼睫在台灯底下投下一片阴影,动也不动。
似乎是经过考量后才说:“流程严谨,资金量微小,纳税正常,不牵扯违法,不会被抓的。”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好玩。”
方渡燃笑出声来,低头往他脖颈上凑了凑,撑在桌上的手臂能把大白猫圈进去一大半,鼻尖抵在腺体周围轻嗅低低道:“要抓也是我来抓。当心我下次就让你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熟悉的呼吸洒在皮肤上,郁月城是只自愿被制住后颈的猫,顺方渡燃的举止微微低下头:“你会吗?”
……问题抛回来,还真不会。
方渡燃一直都不想让他掺和到自己的麻烦里,郁月城交给他的是纯净完整的信任和善意,他想回给大白猫的也是。
还没从沼泽里爬起来,就不能堂堂正正在阳光底下去牵他的手。
“那不一定,说不定那天我脑子一抽,带着你倒买倒卖赚黑钱,不用白不用。”方渡燃抬起头说。
“不会的。你想挣钱,我帮你挣。”
郁月城接着就草稿纸已经打过分数的题目给他讲,方渡燃感觉自己身体里有股零散的力量一点点的汇聚起来。
这里面能拾起他碎成粉末的勇气拼凑起来,再让他决绝走出去的绳索一定是这只品学兼优的大白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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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要试试看
方渡燃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熄了灯,他打开台灯把郁月城给他的资料大致过了一遍。又用自己的身份上网查了一下他的账户和个人名义接单的纳税种类, 所有细节都是完善的。
按照郁月城给他做的几个小单子,查到甲方是内外合资的软件公司,出具的项目过程都按照甲方大型企业的正式流程在走,有据可查。其实用不着做到这一步,郁月城的聪明肯定能把假账做的天衣无缝,没必要动用他的人际关系来坐实,为的不过是安全一点, 让他顺理成章, 顺顺利利。
从夹页里掉出来一章签过字的授权书,方渡燃捡起来发现是之前问郁月城要的有关起诉的全权代理权,上面只有郁月城自己的名字, 还盖了他自己的私章。
方渡燃想起来他是准备找时间去a市见一面郁月城的妈妈,然后从她手里拿到授权的。郁月城怎么能……他有这个权限吗?
拿出手机正打算询问,书桌上厚厚一叠资料在提醒他,郁月城的确有。
他在榕城的高新医院似乎就是自己去办的卡,检验科那一关, 结果是假的, 但过程也是坐实的。
郁月城最让人意想不到和周全的一点就是,原本可以糊弄过去,让他的朋友开个假的检验报告, 骗骗老师,或者向他做假账在政策上和灰色地带钻钻空子, 就能达到的目的, 但每一次这样的节点上,他都是货真价实的把每一步都坐实。
这种执行力和实力, 已经完全不是打嘴炮和耍小聪明糊弄的层次了。
他,很强。
任何时候办事都能让人挑不出错来,并且有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