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感觉到拉我的手。”
方渡燃动动手指尖,低头顺他的视线观察交握的双手,有丝孩子般的稚气,手上的触感清晰:“便宜他了,占这么多好处。”
郁月城唇角一弯:“他也是一段时期的你,就当作他出远门一次,你的想法和意识凌驾于他,你还可以把他找回来。”
他真的很聪明,方渡燃想。他能猜到我在摆脱那个人,还会无缝衔接到认识里方方面面。
“我肯定能找回来。”
方渡燃反问:“一般人都会搞点鸡汤,说点什么要接受自己的废话,你怎么还搞分裂啊。”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人是可以往前走的,没有义务一定要去接纳不认同的经历。”
郁月城稍加停顿:“虽然很不巧,我恰好遇到这个时候的你,但是你拉过我的手,不能推给他所以就不承认了。你还要和我合影,也不能因为不喜欢他就不出片。他只是你的一部分而已,不要为不喜欢的某一段时间就否定自己,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开导夹带不少私货。”方渡燃低低道,仍旧垂着头,过了几秒扯扯他的手指:“怕我耍赖啊?”
郁月城意料之外地说:“怕。”
方渡燃抬眼就笑:“终于也有你会怕的时候了。”
郁月城直直看着他,墨色瞳仁如寂静深空闪耀荧荧星辉:“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你,跟谁都无关。你能为自己做主。”
方渡燃突然想起来郁月城送给他的那张银行卡,郁月城那时候应该就知道了,他需要的是什么。
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以后都能为自己做主,也只有他能。
“我宣布你的思想辅导成功了,郁月城同学。”
方渡燃拿脚把地上的篮球掂起来:“他得听我的,我不能被他牵着走,不就是拍个照片吗。”
快门声轻轻一响,方渡燃和郁月城一起看过去,才发现陈风雨已经在场地外面朝他们开拍。
直到晚霞铺满大半天空,夜幕升起,晚自习的预备铃也打响,他们才拿走带过来的制服外套回教室。
走的时候,方渡燃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收场的画面,陈风雨站在原地,镜头正对着他们俩的背影,抬起头朝他挥手:“辛苦了!”
方渡燃:“不好看我揍你。”
陈风雨和周围几个工作人员都笑起来,一个脖子上挂着化妆师牌子的女生喊回来:“没拍过这么好看的!”
“哎。”方渡燃转过脸拿手肘推推郁月城:“听见没。”
郁月城提醒他穿好手里的衣服:“听见了。”
方渡燃看也没看随手套上,有点得意:“他们说没拍过这么帅的。”
郁月城看看他:“嗯。帅。”
“看我干什么,我知道我帅。”
方渡燃揽住他脖子炫耀道:“我是说你,那个化妆师我刚才问了,她跟她师父给几个男明星都画过妆,郁月城同学,你可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郁月城笑了笑:“这也要比?”
方渡燃摇摇头:“不比。但我听着高兴。”
郁月城好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方渡燃也说不上为什么这一句让心情不错。
到现在他也没法接纳实验室里养出来这副身体,跟大白猫说得一样,他可以选择不接纳,只要当时当下他能做自己就够了,他在用他的心和感官去认识世界,接触他想要的人和事。
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开始面对镜头还有些生疏,后来他们配合的都很好,方渡燃想到和郁月城留下一组正式的合影,莫名有些踏实。
好像这些照片洗出来,拿在手里,就能成为他们在这里的印记,他有记录,有东西留下来。
他的东西总是很少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也就一张郁月城送给他的银行卡和母亲留下来的一个遗物。
失忆让记忆断层,时空也断层似的,到实验室之前的时光是空空的,手里也是空空的,他就很希望能把这些共同存在过的印记留下来。
因为身体机能的不确定性,方渡燃最近偶尔也会想,自己以后会不会又忘了什么。
底下穿的是短裤,身上披着学校的制服实在不搭,但晚自习也会有仪容仪表的抽查,并没有体能课,也不需要出操的时候,衣服不能乱穿。
学校发的卫衣和夹克其实也可以穿,下午赶过来的时间紧张,没注意。他拿了自己的外套,还去郁月城的宿舍把他的也带上了。
抖抖衣领,他想把郁月城的制服拢在他身上,视线瞥到里侧晃动的标识。
借由路灯光线,他翻过来看清楚了。
上面有青训的校徽,底下一排小字是十二中的英文,最大的一串字符是方渡燃自己的名字。
这是他的制服,不对,这是郁月城的。
因为他身上穿的才是自己的。
从他发现自己的制服是郁月城之后,他就考虑过郁月城知不知道自己拿错了,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后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