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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2 / 3)

“他好歹是你的得意门生。”

盛佑林浑身一震,微躬的身子竟然有些颤抖,旁边的薛辞年一下就红了眼,不知是因为盛佑林的反应,还是因为公主为他说话,他赶紧收回视线,摆弄着桌案上的两盏茶。

盛佑林不敢看薛辞年,眼眶已经有些湿润,薛家当年犯事,是他们咎由自取,可是薛辞年本身无辜,他只是一个寄情书画的读书人罢了。

谁会想到,当初那样干净的一个孩子,后来会遭受那么多苦难。

不知是谁叹息一声,姬珧在叹息声过后开口:“太傅,你想到的,本宫未必没想到。求个好名声,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事,若就此因噎废食,没人会顾念本宫的好,反而会觉得本宫怕了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试探本宫的底线。”

盛佑林听出姬珧的话外音,微微抬了抬头:“殿下的意思……”

姬珧细眉微挑,脸上多了几分孤傲和锐利:“本宫用不着什么好口碑,因为本宫又不做皇帝。若是因此惹急了疯狗,打就是,你不管他,还要担心他何时会过来咬你一口,战战兢兢的,得不偿失啊。”

盛佑林直起身子,蹭了一下眼角,脸上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半张了张口,他道:“殿下难不成想动手了?”

姬珧不答,只是笑笑,而后温声说道:“朝中今后还要多多倚仗太傅大人了。”

毋须多言,盛佑林明白了她的意思,又留在凌云轩跟她说了会而话,月上柳梢才匆匆离开。

人走后就剩下两人,薛辞年候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

姬珧冲他招了招手,薛辞年收回思绪,慢慢走了过去。

姬珧问他:“肩膀还疼吗?”

薛辞年一怔,抬眼看着她,摇了摇头,眸光却趋近暗淡。

姬珧又问:“刚才盛佑林在这时,你是不是也想劝本宫到此为止来着?”

被猜中了心思,薛辞年面色微白,他停顿片刻,忽然牵着嘴角笑了笑,笑容有几分惨淡:“殿下不必为了我,我只是一个——”

“不管你是谁,你是我的人,”姬珧打断他,声音抬高了几分,然后又放轻语调,像是在呓语,安抚声闯进他耳朵里,“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辱了你。”

薛辞年在那一瞬间,嘴里有些发酸。

更多的是自惭形秽,他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出去,交换她这样没有保留的好了。

他也好想保护她,守护她,让她不受任何人的欺辱,不被任何人束缚,让她去做一切她喜欢做的事。

姬珧忽然站起身,慢慢走向他,她扬着头,伸出青葱玉手,单手捧起他的脸,薛辞年想躲,姬珧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

“你不脏。”

薛辞年猛然睁大了眼,他定定看了她良久,直到眼前一片模糊。

姬珧觉得身前的这个人真的很可怜,他比她高大,比她健壮,却又那么弱小,那么默默无闻。

因为受过太多屈辱和折磨,尊严被践踏得十不存一,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心中唯一的圣光,这一辈子都只剩下一个信念去活着。

他还那么善良。

姬珧觉得他们有些像,又不那么像。

她大概是心硬吧,又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她向恶不像善,所以才能无所畏惧地站在这里。

但薛辞年不是这样。

姬珧慢慢靠近他,将脸贴到他胸膛上,听着他清晰的心跳声,竟然觉得此时静谧而美好。

“我这样的人,恶事做多了,也不愿向善,但我想保住你身上最后一点光芒。”她紧紧抱住他的腰,惬意地蹭了蹭脸颊,无关风月,只是觉得这样可以似乎让他们更近些。

薛辞年回应了这个拥抱,没有再尝试躲开,拥抱是最坦诚相待的姿势,公主是在寻求温暖,而他更像是拥住了此生的信仰。

公主一句话,他就可以为她生为她死。

他的命都是她的了,一切都属于她。

夜间安寝时,宣承弈顶着一张死人脸站在床边,满脸都写着不情不愿。

姬珧装着繁州的事,有些失眠,或许是辗转次数有些多了,宣承弈竟然开了金口。

“因为薛辞年的事,殿下睡不着?”

姬珧睁开眼,在黑暗中寻到那抹身影,一下子睡意全无,她直接坐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好奇?”

出奇的,宣承弈竟然没有反驳,而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姬珧心中的惊讶更大:“本宫若说是,你怎么样?”

沉默过后,他不答反问:“殿下喜欢他?”

姬珧眯了眯眼睛:“你讨厌他?”

两个人在说同一件事,却又说得不是同一个意思。

宣承弈有些烦躁:“薛辞年喜欢殿下,满心满眼里只有殿下一个人,可殿下不仅有驸马,还有许久不见的心上人,那么多人都能入殿下的眼,殿下不觉得对不起薛辞年的真心吗?”

姬珧听他说完,静默片刻,忽然低声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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