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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1 / 3)

时雨忽地站起来,声音加重:“不要告诉她我来过,不然……”

他回头看姆妈一眼,那般冷淡的眼神不含杀气,却比含着杀气更加可怕。成姆妈被震得全身僵硬,木楞愣地看着时雨身子一纵,消失在了她面前。而待那个少年离开,周围被冰住般凝滞住的空气,才重新流畅起来。

成姆妈心情变得复杂:这小子……这小子……哎。

倒是待女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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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时雨威胁嘱咐,二是成姆妈有自己的私心,戚映竹醒来后,成姆妈并没有告诉戚映竹是谁救的她。成姆妈抱着戚映竹一通哭,哽咽:“女郎,你可千万爱护自己。”

戚映竹气息羸弱,挤出一丝笑:“是我拖累了姆妈。”

成姆妈:“别这么说,你好好的,老婆子还要跟着你享福呢。”

卧在医馆病榻上的戚映竹闻言,目光闪了一下。她觉得浑身无力,却又很不自在。戚映竹被成姆妈喂着喝了一碗药后,才有力气多说几句话:“姆妈,我们有钱掏医药费么?”

成姆妈目光闪烁一下,道:“还是有的。”

戚映竹追问:“不是说没有给月例钱么,姆妈,我们哪来的钱买药?”

成姆妈一时支吾,戚映竹冰啄一般的明亮杏眼望着她,半晌她落寞一笑:“……我懂了。”

戚映竹便不肯再在医馆住,坚持要回山上。成姆妈心疼她,却拗不过突然强硬起来的戚映竹,只好说服女郎,雇了一个轿子将她们送回山上去。

回到家中,戚映竹也不消停。她拖着病体,便要清点家中她带来的些许器具、字画。戚映竹披衣歪在榻上,一边捂着帕子咳嗽,一边要开箱子清点。

成姆妈说了几次不管用,只好配合着女郎来。戚映竹失神地盯着姆妈翻出来的那些字画,她侧过脸,一边咳嗽,一边恹恹道:“这些字画,都是我往日好的时候,临摹大家写的。闺中自娱自乐,自己解闷玩儿,不值什么。但虽是临摹,总有些人家想要吧……姆妈你把这些卖了,能换些钱。”

成姆妈恨道:“侯府一副字画都不让你带出来……”

戚映竹浅笑:“让我带的。是我不要。”

她低头,轻声:“都不是我的东西,我什么也不要。”

看她这样虚弱,精神委顿,成姆妈看得难受,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整理字画。戚映竹咳嗽着说了很多话,帮成姆妈记住这些字画是临摹的哪位大家。她说得疲累,几句话就出了一背冷汗。

戚映竹靠着榻僵坐,周身绵软无力,眼前发黑。她缓了一会儿,没有告诉姆妈自己的不适,而是道:“姆妈你把这些卖了,若是时雨还来找我,你就把这些医药费还了他吧。若是不来,就把钱财放到屋顶的那个木匣子里,他会去翻的。”

姆妈听她这话听得心惊,问:“女郎你不亲自给么?”

她小心翼翼:“你们……吵架了?”

戚映竹低头,“嗯”了一声。

成姆妈纠结,张口欲言,又将嘴闭住。按照常理,她本应劝吵架的小孩子和好。但是,眼前的情况……又是成姆妈一直想看到的。女郎只有摆脱了那个少年的影响,才能过得好啊。

成姆妈道:“他不来了,也好、也好。”

戚映竹自然知道姆妈的心思,她侧过脸去看窗外的景致。时入夏日,远处山影青葱,近处仓木佳花,而戚映竹再一次想到时雨手举银针、无措地立在她面前。

戚映竹目中便又噙了泪,捂住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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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姆妈担惊受怕,但在她的日夜照料下,戚映竹身子虽说没好起来,却也没变得更糟。成姆妈觉得这不是办法,便又下山去找药铺。成姆妈没拿到药材,戚映竹劝她算了。

成姆妈咬牙:“老奴已经把女郎的字画留给当铺了……等那边给了钱,大不了咱们自己买药吃,还怕一个药铺不成?”

成姆妈低头,缝制自己手中的活。

戚映竹这几日病得连笔都拿不起,她被成姆妈扶着在屋门口坐着晒太阳。戚映竹靠着墙,盯着姆妈的针线活,忽然问:“姆妈,你在缝什么?”

成姆妈习惯道:“给你缝衣裳啊。”

戚映竹提醒:“你缝制的是一个男子抹额。”

成姆妈僵了一下:“是么?我都没注意……不过女郎你也能戴,我走神了,等我稍微改一下针脚……”

戚映竹轻声:“姆妈,你其实在悄悄接裁缝铺的活计吧?”

成姆妈立时:“女郎,你想多了!老奴平日连你的衣裳都做不过来,怎么会接外面那些活儿?”

她劝戚映竹:“女郎,你便是心思太细了,才总是生病。你当放宽心,好好养病,不要总想这些。”

戚映竹便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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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了一日,到了夜里,戚映竹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来,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好了一些。她唤姆妈,没有人回应。戚映竹走出寝舍,立在夜风中,听到灶房传来的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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