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倒在地的辣鸡,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她厌恶这具身体,说什么力气大,屁个力气大,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完全不是付岩的对手。忽然间,她发现房子时的黄符已全部被烧光殆尽了,她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下,她终于可以离开秋色的身体,用她自己的手去手刃仇人了。
可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身边一股轻风涌动,一回头,王子镇如天神一般抵达她的身侧,他的眸子里看似一波平静无波的古潭,但是,却泛着深不见底的慑人心魄的寒光。
辣鸡身上寒了一下。他这是……生气了吗?
“滚出去。”随着他这一声怒喝,辣鸡感觉自己的魂魄像是被一股强劲之力吸住了一般,未及反应,就被硬生生地从秋色的身体里抽离出来的,出来之后现形的她,一脸的懵色。
一时失了神志的秋色被王子镇揽住腰身,纳在怀里。
此时的王子镇,心情有些糟糕。先是亲自下到潮湿污浊的井底,接着被一只小鬼戏耍了一下下,最后是秋色的躯体被夺。原本可以轻易搞定的事情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插曲,这多少令他动了些火气。
替人善后,果然不适合他。
他冷漠锐利的目光在显微人形的辣鸡身上扫过。因为碎片的力量,竟然让辣鸡得到了可以窥识人心的能力,所以方才在井底之时,他才会突然回到过去,看到他与凉夜的过往。而她附身于秋色身上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让她获得了秋色的阳气,因此勉强可以维持人形,显现于人前。若是再让她呆在秋色的身体里,只怕秋色的魂魄很快就会被她吞噬了。
还说自己是什么千年鬼魂,连只小鬼都制伏不了,秋色,你真是枉为鬼啊!
他抬指在秋色额间一点,点点氲色的蓝色在她额间流转,他这是在唤醒秋色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魂魄,同时也是在驱除辣鸡遗留在秋色体内的浊气。
“又是你?”辣鸡绝望的怒吼起来,自齿缝中挤出无数个“为什么”……
她越是动怒,秋色脖子上的吊坠越是闪烁得更加明亮。
王子镇明白,碎片应当在她体内,她的怒气正一点一点的驱使着碎片的力量。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一伸手,辣鸡脚下兀现一股蓝色火焰,盘旋着将她整个身子都包围其中。随着他手心牵引,她明显感觉到体内好不容易积蓄的力量在一步步的消退,她恍然大悟,那是属于她的力量。
“不……你住手……你住手……”只可惜,她的身体已然无法再挪动一分,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枚洁白如皎月的碎片从自己的体力剥离出来,飘向王子镇:“不……不可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的东西?可笑。我问你,这东西是你从哪里得来的?不,或者我应该问,是谁教你的?”能在如此极短的时间内将碎片之力运用自如,若无人指点,光凭辣鸡微弱的鬼力,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思前想后,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辣鸡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但是这个高人,为何要教会辣鸡而不是他自己来掌控这份难得的神力呢?
这个问题,王子镇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通过读心,来读取他想要的答案。只可惜,辣鸡记忆中的高人,王子镇窥探到的只不过是一团黑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辣鸡哪里知道自己的记忆已被王子镇看透了,她冷哼一声:“倒是你,为什么要三番四次的阻挠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把东西还给我,还给我……”她的面色几近狰狞,甚至疯了一般咆哮起来。
“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井水本不犯河水,可是你犯界了,我既然遇上了就不能当作没看见。”王子镇托起秋色的手,让碎片落在秋色的手心上,接着又被他掇入他自己的风衣袋中。
“他也算是人吗?”辣鸡怒指付岩,眼中几欲喷出火来,若不是被王子镇的火焰控制着,她一定扑过来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你杀母弑父,与他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他不配为人,难道你就配吗?”王子镇的面色冷如冰霜,然而字字刚正有力的质问,令本不擅言词的辣鸡更加无言以对:“你们同样都是罪孽深重的人间败类。”
每个人的命运是无从决择的,但每个人的路却都是在自己脚下,在自己的手中,可惜的是,无助绝望的辣鸡走上一条不归路。尽管她的生母养父对她的所作所为可谓是毫无亲情,惨无人道,但不管怎么说,辣鸡都不应该将他们残忍的杀害抛尸。付岩为父为母报仇,听起来像是天经地意之事,但是随意杀人弃尸的做法也实在是令人发指,不可原谅。只能说,这家人个个都魔怔了,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留在世间,也是祸害。
不过,世界这么大,好人还是居多的。不是吗?
付岩虽恶,但他死期未至,若是把他给随意处置了,无疑是给阎王爷制造麻烦,添麻烦这种事……王子镇可是打死都不愿做的。话虽如此,但王子镇对真正为非作歹的恶人也绝不手软,从不姑息的。
付岩蹒跚着走来,对着行动受限的辣鸡,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