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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1 / 3)

很吃惊?

老城祝笑,牵动脸上年轮般的纹理都扭曲了起来,银光蒙在枎木上时像雪像纱,但在他两把刀上蔓延出,看起来却像蜘蛛的毒牙在暗里折射的微光,让人恶心反胃。

没听说过吗?接掌了城祝印的人,就会拥有城神的一部分神通。

真的蠢。

仇薄灯说。

一棵树是真的蠢。

把力量给了一只蜘蛛都不知道,怪不得世人要骂谁蠢,就说他木头木脑。

仇薄灯合身急掠而出,双袖被强劲的气流拉成一线长长的水红,自黑烟里斜切而过。

神枎蠢得让人恨不得扣着它的树皮破口大骂,傻不傻?

但匍匐在树上,用毒牙一日又一日丈量着古木,处心积虑想要将这么蠢一棵树吞吃下腹的蜘蛛更让人恶心。

老城祝暴喝一声,双刀交错劈出。

刀剑的风暴在瞬息间爆发,残檐断壁被震为粉末,地面纵横交错如蛛网般裂开无数深缝。天火滚落到地缝里,又被风卷着,呼地澎湃出数十丈之高,转眼又碎成无数流星般的火点,朝四面八方坠落。两道人影在赤焰黑烟中,往来交错。

仇大少爷天下第一!

惊鸿飞舟的船朝下飞,左月生和陆净伸长脖子,瞥见东三街火海中的刀光剑影,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大呼小叫。

到底是怎么回事!

娄江驾着惊鸿舟,觉得脑袋都要炸开。

方才仇薄灯一声招呼都不打地跳了飞舟,就险些把他的心脏吓出来,满脑子只剩下完了这两个字。仿佛已经看到了太乙宗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群棺材脸提剑出山,电闪雷鸣地打上山海阁,东洲与清州战火爆发,血流千里。

要不是一丝理智尚存,知道一松舵,就得从东洲清州大战,上升为三洲混战,娄江就要自己跳下飞舟,去把太乙的小师祖给捞起来了其实以他的修为,从万丈高空跳下去也是个死。

好在很快地,扑到船舷边的左月生和陆净就又兴奋地啊啊啊啊啊啊大叫了起来,让娄江松了口气。

娄江不知道仇薄灯怎么办到的,但左月生陆净二人的反应来看,至少这位最重要的二世祖没摔死。

仇大少爷天下无敌!

陆净一张小白脸涨得通红,声嘶力竭地大喊,一激动手上就加大了力度。

你们能把手松一松吗!我他娘的要被你们掐死了!

娄江快翻眼白了。

左月生和陆净不仅不肯过来换下他,还一人一边,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固定住他的脑袋,让他不能偏头不能低头总之打死不让他看到仇薄灯那边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阁主对他恩重如山,娄江真他娘的想开着惊鸿舟,带着这两个天杀的家伙一头撞地上,大家玉石共焚算了!

娄江心说,你们不让我转头,我就看不了吗?

一气,他驾驶着惊鸿舟,就是猛地一偏,舟身倾斜,下面的城池瞬间在眼前展开,就在他飞快地要找仇薄灯在哪时,眼一黑,双眼被人结结实实地捂住了。

你们有病吗?!

娄江绝望地大喊。

陆净和左月生对视一眼,颇有些心照不宣。

这是有病没病的问题吗?这是义气的问题!

左月生和陆净修为废是废了些,但常识性的东西还是懂的。

如今十二洲,修士修炼修的是灵气,讲究修炼本心,强调一个秉持正道,说这样才能在瘴雾中行走时不迷本心。但修炼的大道太难啦!时不时就有人,就弃明投暗,去和魑魅魍魉为伍了,从此就算邪祟的一份子了。

成了邪祟的修士许多干脆不再修灵气,修业障去了。

一出手,要么阴云遮天,要么血海汹涌。

娄江开飞舟没看到,但左月生和陆净可是亲眼目睹仇薄灯跳下飞舟后,破笼而出时半空中炸开的那朵水墨烟花。

有那么片刻,左月生和陆净人都傻了,心说仇大少爷这些年狗仗人势,斗鸡走狗太过,真活成了个祸害?还没琢磨明白,娄江就在一边问发生什么了,见他要探头看,两人不约而同地就扑上去把人摁住了。

管他姓仇的是不是祸害,他跳下去是为了救神枎!

就算他是祸害,眼下也是拯救苍生的祸害!

他们还和这个祸害,一起风风火火地跑过了枎城,一起上蹿下跳地爬了枎树,又一起骑着灰鸟遨游过天空说不定,仇薄灯就是因为信任他们,才会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飞舟。

不管仇大少爷怎么想的,反正左月生和陆净已经单方面宣布:

他们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了!

出卖兄弟,是人能干的事吗?

这就是江湖啊!

陆净喃喃道,看着下面的枎城。

陆净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间窗纱素净的书房,挽着发髻,穿水蓝长裙的女人坐在桌边,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三点一横一竖一横江湖。

娘,江湖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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