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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1)(3 / 3)

不徐,不喜不怒,但来的人,我不满意,那就换我亲自去一趟御兽宗,走一走他们的山门。

仇薄灯松开指尖。

一枚蜜渍梅子浸进酒里。

有那么一瞬间,不渡和尚觉得说这话的,不是太乙小师祖,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纨绔仇薄灯,而是神君。

可他什么时候不是神君,又什么时候是神君?毛笔在空中悬停了一下,在纸上滴了一滴墨,不渡和尚猛然回过神,低头说了声好。

仇薄灯已经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天池山上,流云过岗。

且不提一句简简单单的亲自登门在御兽宗惊起什么波澜暗涌,梅城的人只觉得这个冬天和以前相比,要好太多。

近城郊处的百弓庄忽然没了,在没有穿着百弓庄袍的人趾高气昂地来往,有女儿的人家不用担心哪天就找不到女儿了。铺摊货郎也不用担心时不时有人酒饱饭足,还掀了自己的案板。

今年雪下得早,天池山的古梅也开得早。

明年会是个好气候。

熏雪茶,煮粥花,蜜渍梅子不少加新雪沸的新茶!

白梅果,红梅络,蝶糕煎罗锅

梅饼五文一个

婉转的早点铺子叫卖声在冷清的空气里回响,雪一天一天下得大起来,赶来梅城观雪赏梅的旅客文人也一天一天地多了起来。冬天来梅城的人,早上大多不会在客栈里窝着,而是要顶寒冒冷地,去喝一碗地地道道的梅城粥点。

东街末,垂枝梅下。

一根竹竿挑起写了个杨字的旧旗,底下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铺子。主勺的老妇人姓杨,未曾婚嫁,老来便开了个早点铺子,除了糊口外,主要是找点事做,不要太冷清。去年收了个走荒人的遗孤,认作自己孙女儿。

小丫头穿件红棉袄,坐在石阶上帮奶奶挑拣煮粥要的梅花。

一边数,一边脆生生地吆喝。

两坛白梅酒,两碟蜜渍梅花。一双踏雪来的靴子旧旗下停住。

好的欸,不要早粥吗?小丫头诧异地抬头。

雪地里,站了一个撑伞披黑氅的人,伞沿压得有些低,坐在石阶最上层的小丫头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他简简单单站在那里,也显得与别人不一样。

早粥?

来人扫了一眼摆放在木架和石阶上的诸多坛子。

坛子烧得不算精致,但一个一个摆放得很整齐,洗得也很干净,坛口用木塞塞了。只在坛身上贴了红纸,用板正的楷书写了字:山桃白、千山雪、白须朱砂、金钱绿萼、跳雪垂枝、烟里红林林总总,数十种梅花的名字。

见他在看坛子,小丫头放下手里的竹篾,认认真真给他解释:我们家的白梅酒比较烈,早上不吃东西只喝酒容易烧胃。大哥哥你还是在点碗粥吧,很便宜的,这么大一碗才四文钱她双手拢在一起,费力比划,这么大一碗呢!奶奶熬的粥很好喝的,不骗你!

那就在加碗粥吧。

来人合起伞。

他收起伞的瞬间,小丫头一下子就愣住了。垂过院墙的単瓣五福梅,簇拥厚绒的少年,烟红的指尖,半拢的纸伞,滑落的白雪坐落在僻静出的小铺子忽然一下子黯淡,又一下子灼灼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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