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吧两个人就不害怕了。
师巫洛半跪着,把他拥进怀里。
月亮升高了,清凌凌印在寒潭里。
师巫洛坐在石潭上,仇薄灯躺在他腿上。
一场争执后,两人终于记起了被忽略在雪地里的糖葫芦。此刻裹外边的冰糖已经彻底凝固了,一颗颗鲜红的果子圆润可爱。师巫洛将竹签横放到仇薄灯唇边,把他纵容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骄奢大少。
仇薄灯吃得不多,半挑剔半玩闹,只咬个半边,就换下一颗。至于这剩下的半边糖葫芦,就由师巫洛给解决了。
海棠、山楂、甜浆果几个口味都试过了,仇薄灯伸手推开细竹签,示意不想再吃了。
阿洛,以前我把你丢下,让你自个等了千万年仇薄灯侧身,伸手环住师巫洛劲瘦的腰,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神情,也不去看他的神情,你,轻微地停顿了一下,状似随意问,你怨不怨我?
我爱你。
风静雪声轻。
有那么一会,仇薄灯才又翻过身,月光下,他的眼尾不知是犯困还是因为什么,隐约浅红。
他仰头看师巫洛。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仇薄灯一把拽下师巫洛,给了他一个先起激烈又渐渐转向绵长的吻。铜釜慢炖熬的上好冰糖熔在两个人的唇齿间,丝丝缕缕的甜。分开后,仇薄灯双臂环在师巫洛脖颈上,略微向后仰地看他。
懂了么?仇薄灯笑,糖葫芦的酸与甜。
师巫洛抬手,拇指指腹按压在他的唇角:懂了。
仇薄灯侧眸看他:那你还不尊我为师?
话是一时兴起说的,当说出口后,仇薄灯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问题,从阿洛诞生起,一切都是他教导的,称一声天道之师完全担得起怎么当初完全就没想到这么一茬?
正出神间,师巫洛的气息轻轻冷冷,落在耳边:
师尊。
鹤城
轻轻淡淡的话音落下, 仇薄灯耳膜掠过细细的电流,蹿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酥。破天荒的, 他脸上泛起了热意,晕出些许浅红。后知后觉地,他发现自己似乎搬了块砸石头的脚,挖了个自跳的坑。
师巫洛睫毛低垂,淡影清疏,沉静高洁。
师尊。
他又低低喊了一声。
本来格外敬重的称呼在旖旎亲昵间念出,简单又恭敬的两字, 就透出种禁忌的意味。在他清冷的气息中,仇薄灯连耳根带脊骨,都在一起轻轻战栗,说不出的沙痒。
这人太听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仇薄灯一边乱七八糟地想, 一边却克制不住面上的桃荚色。
正想着,就见师巫洛似乎想喊第三次, 急忙伸手制止他。
食指刚按上师巫洛的唇,就见月光下,那双银灰色的眼眸掠过一丝罕见的笑意, 轻轻浅浅, 好似太古的冰川消融, 折射日光。
一点埃尘也不染。
笑了。
念头一掠过。
紧接着, 才是:这人故意的。
仇薄灯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多一些,还是无言多一些, 只是觉得刚刚吃的糖葫芦用的冰糖与山楂是不是后劲太足了些, 酸涩与甘甜久久不散。
终于, 他自己也笑了起来,笑得眼尾微湿, 眼眸却是同样明亮。
学坏了?嗯?仇薄灯拿额头去抵师巫洛,尾音上扬地问。
师巫洛不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双臂环过他的脊背,两人一起滚下不大的黑石,倒在雪中。仇薄灯的红衣与他的血衣重叠在一起,在白茫茫的皎洁里,铺成一地的双红喜。师巫洛翻了个身,一手按在雪中,半撑起身。
十指相交相扣,夔龙镯相碰撞。
细雪在他们的发上碾磨,红衣铺展成床,血衣褶皱成毯。傍水的古林环绕成川,高天的白月垂照成庐,孤崖的红梅飘落成彩。
你这是什么?你这是
仇薄灯唇中咬了一缕汗湿的头发,断断续续的说。
以下犯上。
师巫洛轻轻笑了下。
他苍白清瘦脸颊沾上一片寒梅红,在月下氲氤成冷戾又妖冶的刀客。原本清冷如玉的声音带了一丝丝轻哑,克制而又莫名蛊惑。仇薄灯本要别过头去,却被那一线红给吸引了注意,探身去触碰他的颧骨。
脸颊相近时,师巫洛指节分明的手扣住他脖颈,一翻身,成了个货真价实的以下犯上。
唔。
仇薄灯闷哼一声,右手按进雪里,差点歪身倒下时被师巫洛扶住。
黑石白水,垂枝梅。
师巫洛的发散在血衣上,发间沾花。也许是月色太美,也许是梅花清贵,他身上的冷冽都退去,成了年轻的红尘恋人。月光流过他劲瘦却不算单薄的胸膛,生前的伤痕都消失了,只剩下线条流利有力的肌肉。
以下犯上的话,您教我么?他顿了顿,又低低喊,师尊。
是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