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兴脸上还是带着那股温润和煦,让人迷醉的笑容,对周承宗彬彬有礼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神将大人不必如此多礼,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周承宗笑了笑,“王状元过谦了。”又问他:“你身上的伤碍不碍事?我们那边有郎中,可以给你看一看。”
王毅兴忙摆手道:“不用了,我回去洗一洗就好了,没有什么伤。”说着,忍住背上的剧痛,走到自己的马旁边,翻身上了马,扬长而去。
周雁丽和周承宗都看见王毅兴的青衫背后透出隐隐的血迹……
周承宗摇了摇头,问周雁丽:“你有没有受伤?”
周雁丽忙站了起来,摇头含泪道:“没有。王大人将女儿护得很好,没有一点点受伤……”
周承宗愕然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哭什么?”
周雁丽忙低头拭泪,道:“女儿没有哭。女儿是高兴……”
“呵呵,这孩子……”周老夫人笑得很开心,“祖母知道,女大不中留啊,呵呵呵呵……”
周承宗想了想,也跟着“呵呵……呵呵……”笑了两声。
周雁丽的双颊更增红艳。
周承宗问周老夫人:“娘,您的车不能坐,不如去坐我的车吧。”
周老爷子和周老夫人的车先前拔了缝,在药王庙修理,还没有过来。
周老爷子懒得坐车,就改骑马,周老夫人和周雁丽便坐了盛思颜的车。
现在盛思颜的大车也不能坐了,就只有去坐周承宗和冯氏的车了。
周老夫人这一次没有反驳,一言不发地被周承宗一路扶着,送到冯氏的大车里面。
冯氏忙给周老夫人让座,又命丫鬟婆子给周老夫人拿茶水和点心压惊。
周老夫人一直抿着唇,面色凝重地坐在冯氏的车里,不发一言。
冯氏低眉敛目地坐在周老夫人身边,只是问:“老夫人,您没事吧?”
周老夫人不满地瞅了她一眼,撇了撇嘴,别过头,看向车外。
……
盛思颜坐的那辆车里面,自从惊马开始奔跑的时候,盛思颜已经迅速命小柳儿拿出她们包袱里带的一根长绳,系在车门两边,再沿着车内壁横拉一圈,将自己和两个丫鬟、两个婆子都绑在绳子上,然后双手紧紧抓住车里面的扶手把柄,这样可以尽可能地不被惯性甩出车外。
周怀轩越奔越近,也越来越笃信盛思颜就在这辆车里面。
奔到惊马身边的时候,周怀轩再无疑虑,右手举起,手上寒光一闪,削铁如泥的匕首顿时将那马拖车的缰绳斩断!
惊马脱离了大车缰绳的桎梏,长嘶一声,越发飞快地往前奔去。
周怀轩一手搭在车辕上,死死往后拽住,整个人被大车拖得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一般人是无法将大车截住的,不过周怀轩力气实在太大了,硬是用自己的力气,将大车拽了下来。
盛思颜在车里察觉到大车猛地停住了,心里一怔,忙飞快地将那绳子从自己身上解开,扑到车门前,推开车门,果然看见周怀轩渊渟岳峙地站在车前,一手搭在车辕上,一手正要去开车门。
四目相对,两人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欣喜的神色。
不过周怀轩的喜色只是一闪而过,便已经恢复了淡淡的神色,幽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盛思颜。
盛思颜却是脸上眉开眼笑地往车外扑出去,“怀轩!”
周怀轩松开车辕,张开双臂,将纵身入怀的盛思颜抱了起来,淡淡地道:“你没事吧?”
盛思颜的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没事!我好着呢!”又抓着周怀轩细看,捶着他的肩膀埋怨他:“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那么多奔牛,你一个人怎么奈何得了……你也不找几个帮手……”
周显白从前面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幸亏大公子及时赶到,不然今儿真是凶险万分!”
周怀轩横了他一眼,抱着盛思颜上了大车。
车里面的丫鬟婆子忙从车里下来,将大车让给周怀轩和盛思颜小两口。
大车的车帘一放下,盛思颜就抱住周怀轩的脖颈不松手,比往日还要更加粘他几分。
周怀轩微觉诧异,“怎么啦?”
盛思颜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到周雁丽说的有关周怀轩以前病重时候的事情。
那么漫长的孤独,他是如何渡过的?
盛思颜紧紧抱着他的脖颈,用尽全身力气搂住他,摇头闷声道:“没有,没有受伤,就是想你了……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周怀轩怔了怔,唇角慢慢往上翘起,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他张开双臂,将盛思颜搂入怀里。
这一次,他感受到盛思颜不同以往的依恋和情动,破天荒第一次对她解释他的举动,“……我要查证一件事,所以有意离开几天。”
“那你查到没有?”盛思颜用手扭着周怀轩衣襟上的搭扣,将头靠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