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那关于这些,你如今没什么愿同我说的吗?”
沈林很认真地想了一下。
“有的。”
他说,“比如在柳村,那些刺客袭来的时候,发现境况真如你我所想那般糟糕,村内皆是伪装的流民时……我很担心会护不住你。”
见他不愿直面回答,洛久瑶咬咬牙:“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沈林,我既随你前去,生死便已没什么要紧。我想问的是关于你的状况,你早就知道所服之药的作用,也知道你体内的毒是什么……既如此,你为什么总要对我有所隐瞒?”
“要紧的,阿瑶。”
沈林开口答,却在又一次提及他体内的毒时闭口不言。
见他如此,洛久瑶心知,自己是说中了。
他的确早就知道那些药的作用,也知道他体内的毒。
可他多番隐瞒,洛久瑶只觉得心间发堵,轻声叹道:“罢了,你若不愿说,日后我也不会再问。”
“天色已晚,明日还要赶路,你早些歇息罢。”
她起身,被拽住了衣袖。
“阿瑶。”
回客栈后,沈林换去白日所穿的窄袖锦袍,换上了平日里所穿的,灯火下,他面上的苍白还未消去,浅淡衣衫的映衬下更显出几分脆弱。
他看着她,似是有些心虚,眉眼微垂着,少见的乖顺模样。
洛久瑶很想伸手抚一抚他的发顶。
可她忍住了,抬手挣开衣袖,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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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崔筠正等着她。
案前燃了盏烛火,她坐在案前,用那双柔和的眼看着她。
洛久瑶坐下来,听她问:“你哭过?”
洛久瑶抬手擦了擦眼眶:“没有,你瞧错了。”
崔筠没有戳穿她,只是道:“你去问了沈公子的身体,可他不愿说,你便什么也问不出来。”
被她猜中,洛久瑶坦然点头。
“他不愿说,许是怕你担心。”
崔筠宽慰她,“兄长也常常问起我的心疾,我却只愿在有所好转时告诉他。”
洛久瑶沉默了一会儿。
“初时见你便同你说过,忧思深重,思者气结,是会有伤身体的。”
崔云伸手,揉一揉她的眉头,“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依我所见,他如今的身子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能寻得将毒引出的法子,说不定会有转机。”
许久,洛久瑶终于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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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溯携众人前往连州城。
晨起,洛久瑶洗漱更衣,照例与沈林同乘一车,一路上却十分安静。
马车中静悄悄的,沈林递给她温手的茶盏,又递给她西街晨时候才出炉的糕点,洛久瑶一一接过,始终不说话。
沈林心里清楚,他多次隐瞒,此番算是将人惹急了。
马车经过赢水时,天色将暗。
路过赢水,不出十里便是连州城了。
沈溯是个急性子,赶起路来也是火急火燎,快马整日,直到夕阳西下,终于下令整队,在赢水畔休息一会儿。
洛久瑶独身一人走下车。
见她连开口的机会也不给他,沈林匆匆起身,才要跟上前,却被后脚跟来的沈溯截住了。
“二公子,这是怎么?”
沈溯开口打趣,目光在二人中间转了转,“昨日还和姑娘情投意合的,转眼就将人惹了?”
沈林不听他的话,只瞧着走到水畔的背影,想要追去。
沈溯又拦了他一下:“二公子,你是不是从没追过姑娘啊?人家姑娘还生着气,这时候去找,不是正往她气头上撞么?”
沈林的脚步迟疑了一瞬。
见沈林思虑自己的话,沈溯继续道:“要我说,你先不要招惹她,等她自己想想清楚,想通了,你再花点心思哄一哄,自然就好了。”
沈林皱眉,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沈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继续劝说:“我与阿禾也是这般,虽三天两头要闹一闹,但我们如今的感情就很好。”
沈林顿了顿脚步。
见他心有动摇,沈溯又来勾他的肩:“行了,正巧我最近新得了柄匕首,你最是会看这些,来帮我瞧一瞧。”
沈林没听他的:“天色太黑看不清,等回了连州城再帮你瞧。”
他撇下沈溯的手臂,追上去,见洛久瑶正与崔筠坐在河畔坡道的石头上,轻言轻语地笑说着什么。
显然比白日赶路时要开心许多。
沈林的脚步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上前。
似是猜到他会来,崔筠听到脚步声后起身:“沈公子,我们正要说你,不想你就来了。”
她退开,路经沈林身畔时道:“公子有话,不妨都告诉姑娘吧?”
而后飘飘然走远了。
沈林走去时,洛久瑶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