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
思及此,阮梨摸摸小马的脖子,“雪梨,你现在可是我的马了,好马不事二主,你懂吗?”
小白马踩着柔软的草地,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阮梨,显然不懂。
带着雪梨返回马场的路上,阮梨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霍明朗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
“梨子,我到京北了,我们见一面,好吗?”
阮梨微顿,红软的唇抿着,她和霍明朗的事情总要画上一个句号。
她没回避,“好。”
阮梨和霍明朗约在了一家咖啡厅见面。咖啡厅地段繁华,周边就是京北的cbd,即便已经入夜,华灯之下依然瑰色绚丽。
阮梨来的时候霍明朗已经到了,高高瘦瘦的一个人,立在莹白的路灯下,黑色的卫衣和长裤松垮地套在身上,看着有些清瘦。
两人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阮梨想,是她在苏市的时候。
看到阮梨的一瞬,霍明朗急急上前,“梨子!”
阮梨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梨子……”年轻男人深朗的眼底涌起难言的情绪,和霍砚舟有三分相似的眉眼。
隔着一条马路,路边停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
原本应该远在伦敦的某个人正安静地坐在车子后排,整个人被笼在一池暗影中。
男人掌中的手机还亮着,屏幕上是蓝天碧草间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马背上的女孩子正转头看过来,乌亮眸底漾着明媚灿烂的笑。
汤管家说,雪梨认了她做主人。
雪梨怕生,从不和陌生人亲近,却偏偏选了她。
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霍砚舟沉暗眸底晦色不明,视线凝向不远处的灯影下相对而立的两个人。
复古美式风的咖啡店, 唱针之下,圆盘唱片缓缓旋转,划出一曲轻缓动人的爵士乐。
店员走上前询问他们要点什么, “我们家的冰拿铁是招牌, 两位要试试看吗?”
“不用了。”阮梨拒绝, “给我一杯白水就好。”
霍明朗眸中涩然,如果换成是从前, 阮梨一定会说好呀, 因为她知道他只喝冰拿铁, 只爱喝冰拿铁。
“梨子, 你现在是连和我喝杯咖啡都不愿意了吗?”
阮梨沉默,气氛有点微妙, 店员面色尴尬地看着他们。
霍明朗叹一口气, “一杯冰拿铁, 再要……”
话到嘴边, 霍明朗恍然发现, 他好像并不清楚阮梨喜欢喝什么。
上次在苏市的咖啡店,阮梨点的是……
“一杯热牛奶吧。”
阮梨:“冰美式。”
异口同声。
“冰美式你肯定不喜欢, 太苦。”
“我想试试。”
阮梨想到霍砚舟的习惯,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冰美式。
霍明朗拧眉, 阮梨从小就怕疼怕苦, 怎么可能会喜欢冰美式。
“梨子, 你是在跟我闹脾气么。”
很小心翼翼的一句话。
阮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小时候很喜欢很想要的糖果, 她又哭又闹又无赖地和程雅芝求来了, 入口的一刻却发现糖果原来并不是她想要的口味。
可能是因为糖果的包装和味道有偏差,不符合她的期望。
也可能是因为她为此付出了太多的情绪价值, 便想要惊艳的回报。
诚然,霍明朗不是糖果。
阮梨也从来没把他当成一个哭闹就能求得的糖果,否则也不会那么傻乎乎地偷偷喜欢了很多年。
“霍明朗,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这是阮梨的认知。
从霍明朗和别人亲吻开始,他们就结束了。
而冯莺去她家里退婚,就是微他们的关系彻底划上一个句号。
“梨子。”霍明朗喉头发梗,“这里面有误会,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知道。你妈妈去我家退婚的事,你不知道。”
阮梨从来都没发现,自己会是情绪这么稳定的一个人,可以此时此刻面对霍明朗,心中毫无波澜地说出这些话。
“不止这个,我和方依……那天在机场,我根本不知道她会那样做。”霍明朗说得有些急,又似乎担心阮梨继续误会,“梨子,我有推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