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语一听这周夫人敢威胁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去问问王爷都不行?写封信就是私相授受,那你们这拼了命要将嫡女送来做妾,又算什么?——果然是前世里那本奇书里说过的,有些人就盼着女儿做了小老婆,一家子就能仗着她横行霸道,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
安解语从来不受威胁,就板了脸,冷哼一声道:“我现在主持王府的中馈,大事小事,都要和王爷通气的。怎么周夫人认为,我这个主持中馈的位置,只是个幌子不成?”见周夫人要说话,安解语又挥手止住她道:“周夫人你别急,此事事关重大,我是一定要问过王爷才能定夺的。”
“至于周夫人威胁我,说是如果我与王爷通了书信,便是私相授受,有碍名声这话,我记住了。——周夫人你且记着,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以后我要听到外面有一个人拿这种事传来传去,坏了王爷和我的名声,我就唯你们周家是问!”
“你要搞清楚,你如今是来求我,不是我求你。——想要挟我,你找错了人,打错了算盘!”
见周夫人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安解语索性起身赶客:“今日既然话不投机,周夫人请回吧。”
安解语的送客之举,又给了周夫人一个意外:这四夫人到底是另有倚仗,所以才如此胆气足?还是这四夫人就是个混不吝,习惯拿着鸡毛当令箭,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见范四夫人翻脸赶客,周夫人也拉不下脸来,只忍了又忍,才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便也僵硬地起身,对范四夫人道:“四夫人今日既是不适,我们改日再来拜访。”说着,就自顾自转身出了暖阁,往外面去了。
安解语气得心潮起伏,难以释怀,便在暖阁的榻上闷闷地躺下了,也难得出去理她们。
一会儿的功夫,阿蓝从外面急急地进来了,见四夫人面朝里躺在榻上,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也不敢多问,只轻声道:“夫人,周家的人都走了。午饭也备好了,可要传饭?”
安解语这才懒洋洋地坐起身,道:“去将大房的张姨娘和她女儿绘绢一起叫过来,还有大姑奶奶一家,和我娘家的人一起吃饭吧。大家热闹些。”
阿蓝应了,赶紧出去命人去大房请人过来。
这边安家的人就同大房的张姨娘和绘绢,还有大姑奶奶范朝敏,以及她的一双儿女一起吃午饭。
安家的人还未正式见过范朝敏和她的一双儿女,安解语便又做了中间人,帮她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彼此又见过礼,便分宾主在席上坐下了。
这边瑞姐儿看了一圈,发现周夫人和周小姐居然不在席上,就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两人呢?”
安解语厉眼看过去,对她呵斥道:“吃你的饭,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
瑞姐儿今日被安解语吓了两次,居然都不敢还嘴,只赶紧低头吃饭。
则哥儿听见娘亲又让人吃了排头,不由和纯哥儿对视一眼,两人抿着嘴笑。
小宁氏却是个爱打听的,便眼珠滴溜溜地一转,将席上众人都扫了一眼,就对坐在她旁边的张姨娘问道:“张姨娘,你可见过周家的小姐?长得很不错的,就比我们家瑞姐儿差一点,可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张姨娘客气道:“当日夜宴之时见过一次,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又冲着瑞姐儿笑道:“虽是比我们瑞姐儿差一些,可是福气倒不小呢。”
“此话怎讲?”小宁氏来了兴趣。
张姨娘瞥了安解语一眼,见她依然低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喝着面前的一碗血燕阿胶薏米粥。睫毛微微扇动,跟两排小扇子一样,柳眉如画,斜飞入鬓,映在瓷白又带些粉红的脸颊上,比用黛墨画出的青眉还要飘逸,不由微微有些嫉妒。
“你说啊?到底是什么福气?”小宁氏见张姨娘突然望着上首的大姑奶奶不言语,便赶紧催促道。
张姨娘醒过神来,又转头看向隔着小宁氏坐着的瑞姐儿。见她虽然正面看上去,不过和四夫人四五分相像。可侧脸轮廓,同四夫人居然有七八分相似。张姨娘心里一动,就用帕子捂了嘴,凑到小宁氏耳边,轻声道:“这周家,着急要将周小姐送到王府来做侧妃呢。”
“什么?王爷要纳侧妃?!”小宁氏又惊又喜,不由尖叫起来。
坐在对面的张莹然不由白了自己的堂姐张姨娘一眼: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之前自己还提醒她,不要在小宁氏母女面前说王爷纳侧妃的事儿,怎么到头来都忘了?
张姨娘含笑低下头来,装作没有看见堂妹的白眼,自去夹了一筷子笋干炒肉放到碗里。却是突然间,觉得上首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如有形质一样向自己这边看过来。张姨娘抬头向上首看去,却只看见四夫人垂下的眼帘,和不断在甜白瓷小碗里搅拌的手。
范朝敏在席上分明见到各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只在自己心里微微叹气,不发一言。
这边小宁氏听见这个消息,连饭都吃不下了,只是如坐针毡。好容易等到吃完饭,张姨娘同范家的大姑奶奶一起,也带着孩子告辞而去,小宁氏才瞅了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