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说,陈阶心中先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他在路上预想的种种最坏结果都不会发生;就如大宣百姓对魏国公府的印象一样,陈阶亦极为崇敬魏国公府,崇敬谢家人的铮铮铁骨,他们还真不屑做那等拿人命逼迫别人之事。
明白此节后却也更为疑惑,听谢九方才说的,他竟是瑾安郡主身边功夫最高的暗卫;那么瑾安郡主为何要这般做,就这般舍得将谢九送给自己当媳妇儿?
被陈阶紧紧盯住的谢令月面上是淡笑,屈起的指节轻叩罗汉床中间的矮几。
“我也很好奇,陈先生这般急切而来,就不怕耽误来年的春闱?”怎么说这人也是寒窗苦读十几载,还是荆州的解元,当真对谢九情深至此,愿意为了他错过春闱的一鸣惊人与之后的仕途坦荡?
谢令月并不会看轻任何人的感情,原剧情中的陈阶算得上是白清涟的男配,却也不是个痴情男配;他可以为了白清涟帮助蜀王争夺帝位,亦可以成全白清涟对蜀王的痴心一片,却也在位高权重后几次拒绝白清涟的无理要求。
这般清醒理智的人,真能为谢九做到如此地步?
不用谢令月说完后面的疑问,陈阶便明白他真正想问的,当即握住谢九的手,柔美的五官更添暖意。
“此时我已坐在您面前,想来谢公子已是能看清楚我的决心。”
很好,倒是个敞亮行事的,谢令月桃花眸里的笑意真切了几分,当即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先问起陈阶是继续前往京都参加春闱,还是因为选择谢九而听从自己的安排。
“阿九当初说他的主子不会干涉他与我之事,本来在下还怀疑,如今却是不必担忧,谢公子不是如此行事之人,不妨请您明示?”
听到主子和陈阶几次提及自己,谢九坐姿更是端正;怎奈就是听不懂这两人到底说的是什么,偶尔抬手挠头;看着陈阶的目光却更为佩服,这家伙竟是能与主子这般说话,可见也是个聪明的。
在谢九的认知里,自己的主子最厉害;尤其是知道主子竟是男扮女装之后,谢九更是敬服,他居然没有发现,可见主子的厉害;如今陈阶能与主子这般像是打哑谜似的说话,果然陈阶也厉害。
已是十分熟悉自己心悦之人的种种小动作,陈阶当然能看出谢九此时想什么,捏了下他的指节;很好,这人还是以为他的主子最厉害···待到晚间,一定要让他知晓何为真正的厉害。
“一路行来,虽则肃州的消息还不曾传到外面,想来陈先生亦是能猜测到几分。”谢令月淡淡开口。
之后也不隐瞒,将肃州之事尽数告知,才说出自己的安排;会给陈阶一个机会,由他主理肃州政务,九千岁为他撑腰;只要他能处理好这边的事务,回京后九千岁自会为他请封官职,给他名正言顺的地位与权利。
如此一来,陈阶的仕途只会更顺畅;可能春闱之后的前三甲还需在翰林院苦熬资历,而陈阶却可以凭借政绩一鸣惊人,直接成为正四品的肃州知府;至于之后,凭借他的能耐,想来不出几年便可以调回京都,甚至成为二品大员、进入内阁···
但也有弊端,便是陈阶没有经过最后的会试与殿试,又是九千岁举荐···即便他政绩出色,也会被人打为阉党一派;非议都是轻的,更可能陈阶回京之后会面临被朝臣排挤。
将利弊都交代清楚,谢令月当然希望这人按照自己的想法的来,可因为谢九,他还是愿意尊重陈阶自己的选择。
“多谢公子言明。”陈阶眼尾微扬:“便是我在春闱中连中三元,难道便不会面对非议与朝堂排挤么?”
不说将来,按照当下的规矩,这一届的春闱主考官便是所有进士的座师;人们自动会将这一届进入朝堂的进士划为主考官一派,朝堂上又有多少派系。
这根本就是无可避免之事。
看一眼自己身旁心爱之人,陈阶虽一直觉得这人是个傻的,却也认可谢九的一片赤子之心;眼前的公子能得谢九这般忠心与维护,可见这人平日里待他们这些属下极为优厚;如此,陈阶宁愿选择看得清的前路,更不想自己的枕边人为难。
也就是谢九傻乎乎相信,他的主子不会干涉他与自己的感情;可若真到了取舍之时,陈阶不信谢九能放弃养育和培养他十几年的谢家;与其出现那时的为难,不如现在坦诚以待,他相信谢家的风骨。
谢令月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既如此,你们今日先歇息,明日九千岁便会召见。”
看看自己那甚么都不清楚的属下,谢令月从旁边的一个木盒内取出一张纸,叫了谢九过来。
“身契便直接给你,从今后你便不再是谢家暗卫,谢九这个称谓也不必再用;如今你与陈先生两情相悦,便由他为你重新取名;当然,你若还是想用谢这个姓氏也可,怎么说你都是从谢家出来的。”
至于谢九的父母,如今还在怀州老家,他们愿意继续留在国公府,或是跟着谢九生活都可,都由谢九与他们商量。
桃花眸移到陈阶身上,谢令月语气冷肃:“我知陈先生有大才,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