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便这般信任于我!”
谢令月莞尔:“不说我与湛霆乃是世交,更是君子之交,况你几次救我于危急,如何不信你。”
不怪江越如此震惊,谢令月给他的是一把精致小巧的火铳;看起来精致,江越却也知谢令月如此郑重送给他当作谢礼的怎会简单;最重要的,饶是江越身为皇亲国戚见多识广,亦未曾在大宣见过这般小而便携的火铳。
且大宣对于火铳这般杀伤性强大的武器管制严苛,全大宣上百万军队中,也只有直属于帝王统辖的火铳营将士才能配备,全营人数也不过三千;且只有战时才可用,平日里都有帝王龙甲卫监督。
如江越这般的征西军主帅,还是皇亲国戚,也只是见过火铳营的威力,他自己却是没有的;眼下谢令月竟是直接送给他一把,还是全大宣未曾见过的精巧样式,叫江越如何不震惊。
“清尘···你可是还打算此次借着镇北关之战脱身?”江越也顾不得再看令他失色的火铳,抬眼看人。
这可是大宣限制最严的火铳,还是大宣不曾有过的样式···江越只能想到一种解释,这是谢令月自己着人改良后造出来的!
谢家人平日如何谨小慎微行事,江越如何不清楚;他是曾想过谢令月会为谢家谋划而不动摇大宣国本,却又能保谢家永世无忧的出路;也曾想过以谢令月之才,必然不甘于受制大宣皇室,定会在大宣之外开疆拓土。
可他此时敢这般将此等机密之物送给自己,江越便想到这人怕是已经做好了脱身的准备;察觉了自己对眼前人的心意之后,江越最是担心的情形终是来临。
也只有这人决定舍弃瑾安郡主这个身份,才会这般毫不设防将机密呈现在自己眼前;一时间,江越不知自己该是震惊,还是为身后的大宣防备,更是自己私情的不舍···
狭长眼眸里闪过种种情绪,江越竟是一时无言,只怔怔看住眼前人,柔肠百转。
谢令月亦坦荡:“湛霆猜的不错,我是有这个打算。”
个中原因自不必多说,江越如何不清楚谢家在大宣的处境;且谢令月这般坦荡,即使因为大宣皇室的猜忌谋划其他出路,却也不曾忘记身为大宣子民的责任,做到了只要他一日是大宣人,便一日为守护大宣而思量。
恰此时谢令月也说起他与谢家并不会利用镇北军,更不会利用镇北军中那些忠心于谢家的将士,叫江越只管安心。
江越还能说什么,这人已是将所有他身为皇亲顾及之事交代明白;且江越自己也相信,莫说谢家人的风骨,便是他江家面临如谢家这般境况,他亦不会利用征西军,自当打下另一片天地。
正是感同身受,江越才会这般心情激荡;这般襟怀坦荡之人,偏又生了一幅风华无双之品貌,叫他如何不心慕,如何不想占为己有;此时江越忽而深深厌恶起自己皇亲的身份,若不是这层身份,他更想要追逐眼前人,与他满腔热血酬知己,而不是日后可能为敌。
眼眸百转,头脑却是一片空茫,只低低又叹息:“清尘便这般信任于我,不担心我转头将你这些机密与筹谋上报朝廷?”
谢令月莞尔一笑:“湛霆不会这般做!”
他的桃花眸明明该是多情的,此时却只有坦荡与信任,江越竟是只余痴痴;这人是怎么做到这般信任自己,敢于将一切坦诚于自己面前,他也真的问出了这些。
“虽则我与湛霆只有几次相谈,却也能笃定你与我是一般的性情,一般的行事坦荡。”谢令月浅笑着作答:“且正是我方才说的君子之交,我亦担心湛霆安危,因而送你这把改良后的火铳。”
这人在原剧情中活不过明年深冬,虽有谢令月之前的提醒,他已拔出征西军中主角团之前安插的人手,按说是不会再有危险;可谢令月也知晓这人的抱负,还有他的性情,自然担心他日后作战时遇到危险。
便是念着江越的救命之恩,谢令月也不忍这人早早陨落在战场;送他这把改良后的火铳,便于携带,又不会被人发现,只当是给他准备的救急之物。
至于江越如何使用,会不会被征西军将士疑惑,那就是江越自己要操心的事;谢令月只求行事问心无愧,无愧这人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更无愧他们之间的君子之交。
但他还是用玩笑般的语气强调一句:“此乃我送湛霆危急时保命之礼,望湛霆莫要在有一日用这个对住陆寒尘。”
言下之意便是,或许将来你我会有兵戎相见之时,你可以用这把火铳对准我,却不能对准我的爱人。
领会了其中意的江越更是怔愣,眼眸划过一丝暗色。
从征西军营地返回,方到府衙大门处,谢令月便遇到了恰好来寻他的卫昭。
见到他下马车,原本看上去气鼓鼓的卫昭几步奔过来,抱着谢令月的胳膊就埋头往府衙内走;至于抱臂站在另一辆马车旁的卫兰陵,被少年彻底无视,显然这两人是···吵架了?
来不及寒暄,谢令月只得对卫兰陵微微颔首,就被卫昭拖着大步进了府衙;谢令月只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