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他亲自宣判了好友的死刑。

他没得选，从一开始其实就没得选。

为了保护这些人，为了面前这些人的安全……

如果可以，萩原研二恨不得自己去死！

“萩原警官，面前的炸/弹还没拆完。”威士忌的称呼已经生疏了许多。

萩原研二掉着眼泪，咬着牙一边继续拆/弹，一边应对来自炸/弹/犯的嘲讽。

对面有两分钟没有传来声音了。

等炸/弹/犯的声音再度传来，却再一次将萩原研二拖入了地狱深渊：“知道我刚刚去做什么了吗？”

萩原研二屏息，双眼的眼球充血。

“我刚刚砍掉了他的头。”

萩原研二的表情激动了起来，威士忌则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做什么？”萩原研二几近疯狂地朝威士忌吼。

“冷静些，萩原警官，他影响到了你拆/弹。”威士忌淡淡说道。

“不会影响到，立刻打回去，如果他引/爆其他炸/弹……”

正在此时，萩原研二的手机响了起来。

萩原研二看了眼号码，接通，但说话的声音却不可抑制地带着哭腔与颤抖：“小阵平……”

“hagi，你哭了？”松田阵平的语气十分惊奇，但他还是没有忘记正事，快速说道：“c区没有找到炸/弹，其他区域的兄弟们也都没有找到炸/弹，我们怀疑其他炸/弹的布置图本来就是炸/弹/犯释放的烟雾/弹，对方真正放置了炸/弹的地方只有你那边。怎么样？能拆掉吗？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啪”，手机掉在了地上。

对面传来松田阵平一句又一句“hagi”的呼唤，但萩原研二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怔怔地愣在原地。

威士忌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对着手机另一端的松田阵平说道：“麻烦另外派个人过来，萩原警官的状态已经不适合拆/弹了。”

这起炸/弹案件进行了一整天的时间，炸/弹/犯从一开始便没打算炸/死谁，只从萩原研二这里套取到了想要的情报。

事关公安卧底，威士忌被迫签署了一张又一张保密条例，在傍晚的时候离开了警察局。

“呼——”威士忌轻轻呼出一口气。

真糟糕啊，这样可是会暴露的。

虽然威士忌只试探了萩原研二，但管中窥豹，他自然也可以预见其他几人的选择。

苏格兰交了一群不靠谱的朋友，他们随时都会暴露出他的身份。

他还有一个不靠谱的后盾，警视厅就不能搞搞他们的网络安全吗？真是一点都不把卧底的命当条命。

总之，相比起莱伊，苏格兰简直岌岌可危，令威士忌有种自己一个看不到他就会暴露身份到被组织追杀的地步。

如果是他的话……威士忌想，他会先除掉最可能暴露出他身份的诸伏高明，然后再弄死这几个警校时期的好友，最好当年的同期一个不留，最后把留在警视厅的档案全部销毁，这样才能安心的做卧底。

至于能不能回去？威士忌私心的想，他对苏格兰那么好，难道他不该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吗？

但是，威士忌没有杀死他的亲哥哥，也没有弄死那三个令他感觉很不靠谱的好友，同样没有销毁他留存在警视厅中的机密档案。

威士忌在这方面向来是个畏手畏脚的人，他担心自己所做的事情一旦暴露，和苏格兰的感情便再也回不去了。

一个心想要离开的人，远比人想要离开更加令威士忌感到畏惧。

回去的路上，坐了麦卡伦的车，威士忌让他将车开到一个废弃工厂之中，并且叮嘱了他不要上去。

麦卡伦没有反对，他静静的靠在车身上，望着威士忌一个人上了废弃工厂的二层。

“大人，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可以加入组织了吗？”炸/弹/犯一见威士忌便兴奋了起来。

“你做得很好。”

“那我们现在就去组织吧！”炸/弹/犯双眼放光，他只是个会做点炸/弹的犯罪分子罢了，没想到竟然会被大组织的干部看重，这下子他可是要飞黄腾达了。

威士忌垂下眼眸，突然掏枪，在炸/弹/犯惊恐的眼神中直接开/枪。

炸/弹/犯的胸口立刻涌出大量鲜血，他愣愣地看着威士忌，至死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威士忌蹲下身子，用手指贴在对方的颈部，确定对方已经失去了脉搏之后才起身离开。

他来去的表情都十分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麦卡伦也好像没有听到刚刚那声枪/响一样，拉开车门邀请威士忌上了车。

“对于弟弟们，哥哥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麦卡伦打开车内音响，选了一首舒缓的轻音乐。

威士忌的身体也随着音乐慢慢放松了下来，他轻轻“嗯”了一声，但看他没有聚焦的眼神，也不知有没有将麦卡伦的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