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个插曲,未来几天陶桃的日子过得就滋润多了,至少红玉在面上做的面面俱到,将她伺候的服服帖帖的,至于喜翠就甚少出现在主屋内,她也懒得去问对方干什么去了。
到底不是什么大毛病,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养了六七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期间陶氏等人再也没踏入这个院子,估计也是因为阮巧巧的事儿生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正不耐烦见到她。
陶桃这天早起在心里盘算着,也该过去那边露个面请安了,到底还寄人篱下,总得有个外人客客气气的态度。所以洗漱完毕之后,便带着红玉往老夫人的院子清心院走去,没先去陶氏的院子也是因为对方向来一副十分孝敬嫡母的模样,嫁进阮家这么多年,除却极为特殊的情况,那都是日日清早过去清心院端茶倒水,不让旁人说出半点不是来。
到了清心院,主屋里隐隐约约传出来人声,守在门口的丫鬟见到她似乎很吃惊,但是也只是踟躇了一下,在挑开门帘之前禀报了一声:“表小姐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当陶桃迈进屋子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停止了闲聊,把目光看了过来。阮巧巧也在,瞬间就把脸撂了下来,嘴唇动了动,又顾忌着坐在短榻上的那个富态的老太太,只能把头扭到一边,冷哼了一声。
那边阮炀和其余几个小辈坐在一起,眼神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问老夫人安,问姑母安,问二夫人安。”陶桃一脸乖巧的行礼,接着和几个小辈也都互相打了招呼。
阮巧巧看着她更来气了,死死地盯着对方的那张脸,一度咬牙切齿。
其实陶桃现在反倒是能有些理解阮巧巧的心态了,在她能够下床走动的时候,看到铜镜中的那张脸也是吃了一惊。这大抵是她接触过的委托者当中姿色最为抓人眼球的,虽然还一脸病容,但是仍旧不影响什么。可以说要不是委托者一直畏畏缩缩的十分低调,那惹出来的事儿可能就不止这些了。
“好利索了?”头发花白的老夫人秦氏清了清嗓子,发了声,态度没有多热络,甚至是有些冷淡的。毕竟在她看来,这位表小姐和阮家又有多大的关系,能舍她一口饭吃就算仁慈了,更别提来的这两个月,竟还搞出了这么多事情,当真是惹人厌烦。
“看着是比前几天精神了,老太太您是没瞧见,那时候这孩子瘦的都没眼看了,真是可怜见的。”许是之前陶桃的做法让曾氏觉得心情舒畅,今日倒还难得的替她说了两句话。
“……嗯……”老夫人秦氏并未因着曾氏的几句话就缓和脸色,仍旧是板着一张脸,右手掐着一串佛珠转个不停,半晌才缓缓道:“你今日来的也算是正合适,有些事情若不是怕你大病未愈,早就该叫你过来说道说道。其余小辈的都出去,表姑娘和炀儿留下。”她顿了顿,在屋里只剩下几个人之后,斜眼看了看就在她下首坐着的陶氏:“那日在何府,你和炀儿两个人双双落水,姿容不堪的被旁人瞧了去,就算家中知晓你们二人只是表兄妹之情,这外人到底是不知内情。如今外面传的很是难听,着实有损阮家的清誉!”
“左不过都是一些闲的没事儿干的乱嚼舌根子,母亲还值当和那起子人置气?”曾氏上前安慰。
老秦氏抬起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身边的小桌子,声响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颤:“老身活了近七十年,这京中之人也没说过我一句不是,怎么如今老了,出去倒要别人戳我脊梁骨了?混账东西!”
曾氏被吓得一哆嗦,似乎没有预料到老夫人会突然发难,看着陶氏在一边脸色不停的变幻,她心里暗爽,但是面上还是要劝解:“说到底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京中新鲜事情每天都有,过两天大家就也都忘了。”
“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怪你!”老夫人伸出手指了指铁青着脸色的陶氏:“你教养的好儿子,你娘家的好侄女!如今满朝言官都在紧紧盯着阮府,若是不想宏昌在朝中出现什么岔子,你就趁早把这件事给我解决了!”
陶氏一脸委屈,心中纵有千百句话想要顶回去,但是也说不得。她养的儿子怎么了?眼看着就要进行殿试了,到时候不也是要入朝为官的!怎么不比他们二房的那两个糊涂东西强,这老太太心真是偏到地底去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阮炀额头青筋凸起,原本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缓缓握紧,略微垂下了头掩去眼底的暴戾之色。
最终,陶氏也只能开口询问:“那……母亲的意思是……?”
“炀儿眼瞧着就要殿试了,总不能在这种当口出现什么不好的传闻,到时候被圣上厌弃,难免入仕艰难。事已至此,表姑娘既然是你娘家人,不如亲上加亲,让两个人成亲算了。”
老夫人这话一出,曾氏便面露喜色,未曾想接连响起两道反对的声音。
“不可!”
一个是陶氏,一个是阮炀。
陶氏当然不会甘心阮炀成了这门亲事,虽然对方是她的娘家人,但是阮炀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还指望着对方光耀门楣呢,岂能娶了陶桃这种毫无帮衬之力的女子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