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纷纷叫好。立刻将手边酒水一饮而尽。薛蟠凑趣笑道:“我手上也不会功夫,竟不跟你们去凑这个热闹了。只是西北边塞也有我们薛家的米面铺子,间或还有几个商队同北蛮的部落也有些联系。专倒蹬一些烈酒茶砖盐砖瓷器丝绸一类,换了他们的皮子和牛羊马匹等。军中苦寒我知道,咱们几个兄弟一回。我也不能眼看着哥儿几个太吃苦遭罪。这样……”
薛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方印鉴开口笑道:“这是我们薛家行当上的印鉴,唯有薛家长房嫡系子孙才配有。见印如见人。能随意调动铺子里十万两以下的货资。冯大哥你拿着,倘或一时间有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冯紫英见状,连忙推脱道:“这怎生是好。”
薛蟠不耐烦的挑眉说道:“拿着!莫不是冯大哥瞧不起我这出身皇商的,竟不欲同我有什么银钱上的瓜葛?”
冯紫英见薛蟠说出这种话,只得伸手接了。薛蟠这才转怒为喜,开口傻笑道:“这才对嘛。兄弟一场,你们在边塞辛苦打仗,我在京城花天酒地,也得给你们安排好了,我也安心不是。”
众人也晓得薛蟠向来财大气粗,知道他不难于此。若执意推脱反倒显得生分,左右东西到了他们的手上,也算留个念想。用不用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遂也乐呵呵的接了过来。却没想到正是薛蟠心血来潮的一个举动,在日后竟救了他们一命且又间接帮他们立了功劳。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这厢贾宝玉见众人一时热血沸腾想要上战场建功立业,薛蟠虽碍于身手不能跟随,但到底也添了些钱财黄白之物襄助,唯有自己,虽说也是世家公子哥儿,但天天圈在家里,一点儿也做不得主。虽说有钱,也不由自己使。细细想来,竟然连一个线头,一片瓦砾都拿不出来,越发唏嘘悲伤起来。
众人早就习惯了贾宝玉对月嗟叹,对花伤悲的性子。少不得又是言语相劝一回,一时间贾宝玉又好了。立刻举着酒杯同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来往起来。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几个世家兄弟原本就脾胃相投方才聚到一起,如今又定下了一番事业共同去做,更觉得彼此交心,再无不可。一时间搂肩抱腰,推心置腹,真可谓是谈吐恢弘,豪气万千,大口吃酒大块吃肉。至晚间席散的时候,各个都喝的里倒歪斜舞马长枪的,连马背都爬不上去了。还是一品堂的掌柜的去前面车脚行顾了几辆马车,将人纷纷送回府中。
这厢尚有三分清醒的赖瑾带着已经烂醉如泥的贾宝玉和薛蟠转回贾家。又指使门上小子们将人分别送往内院和梨香院,这才自己转身家去了。
彼时已经月上中天,万籁俱寂。然则赖嬷嬷并赖大赖二两家子俱都等在正厅上,谁也没睡。瞧见身形踉跄转回家中的赖瑾,赖大慌忙走出来径自搀扶。气的赖嬷嬷摇头直叹道:“这冯家的大爷也太过不知事了一些。咱们家赖瑾才多大岁数,他也向爷儿们似的这么灌酒,也不怕灌坏了我们家的瑾儿。”
赖瑾闻言,扯嘴笑道:“太祖母放心,我这还是好的。冯大哥将我的水里兑了一些酒,我没喝醉。”
赖嬷嬷听得好笑,摇头说道:“还水里兑了酒呢,这还没醉,还得怎么才算醉了。”
说着,立刻吩咐赖大将人送去后院儿屋里。大丫头锦香立刻将人接了过去洗漱宽衣。好在赖瑾如今只是个半大娃子,身量尚小,锦香一个人也周全的过来。只将人洗的白白净净的送入卧房中安置。
睡眼朦胧之际,赖瑾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脖颈上的银锁,清冷的月光照在上头折射出一层银色的冰冷光滑。如梦如幻,趁着那细滑的肌肤越发白皙,小巧的锁骨越发精致。
赖瑾感觉着胸前的冰凉触感,嘟囔着说道:“沈二你个臭小子,究竟跑哪儿去了。”
与此同时,远在西北边境带军向北蛮境内潜入的沈轩若有所觉的抬头观月,又碰了碰藏在胸口处的老旧荷包,一脸坚毅,心中暗道:“此番功成,大抵我便能回去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