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簿泗原本僵硬着的嘴角立马就翘了起来,他抖了抖那两片长得逆天的睫毛,心里有点开心啊。
九渊趁着众人盯着车门看的时候,赶紧就跑到了赖笙的身旁,他上前扶住了赖笙摇摇欲坠的身体,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扶在赖笙染血的肩膀上。
就在不久前,九渊自己一个人在火堆旁待着的时候,他心里知道赖笙已经把第三辆车子附近的地方统统都用空间隔绝起来了,但刚刚,他不经意间突然就发现了,赖笙的空间波动有些不太正常。
九渊跟赖笙是多年的好兄弟,他们都对对方的精神力状态很敏感,特别是在九渊想起了李春光是和宫三昼簿泗待在一起的那一刻,于是,一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的九渊就立即赶了过来。
等到九渊穿过赖笙对他开放的空间结界后,他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有多么准确了。
九渊真的出事了。
在那片看似不那么宽广,实则却足足有真实空间两三倍大的空地上,九渊看到了站在地面中心上,被看不见的攻击打得遍体鳞伤的赖笙。
想都没想,九渊就猜到了是李春光干的。
之后,在九渊喊出那句话的时候,李春光果然就出现在了第三辆车子的车门前方,李春光垂落在腿边的两只手掌上还在滴落着鲜红的血液,那是赖笙的血。
现在,已经救下了赖笙的九渊终于有多余的时间来看清目前的局势了。
车里的是簿泗和宫三昼,车外的是李春光……
蓦地,九渊瞪大了桃花眼,妖艳的五官上全都带上了震惊的尾巴,看看那带着抓痕的青紫印记,那从大腿内侧留下的斑驳血液,李春光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他一直都以为赖笙说的那句‘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最简单的事情’是要杀了李春光,他完全都不知道赖笙竟然会对李春光做这种事!
虽然九渊是出了名的采草大盗,本人名声早已经是浊迹累累的了,但每个人本性里都是只准官洲防火,不准百姓点灯的双标大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赖笙会做这种事,是他带坏了赖笙吗?
在见到簿泗和宫三昼的那一刻,立于原地的李春光就收回大半的精神力,雪白的脸上也渐渐地爬上了疲倦,好似直到了这一刻
“呼……”突然,一阵被什么东西带起来的暖风落到了李春光的肩上,并刚刚好地遮挡住了他赤裸的身体。
李春光拉住了肩上的火狸皮,愣愣地抬头朝前方望去,是簿泗和宫三昼。
簿泗站在李春光的前面,背对着他,而宫三昼就趴在簿泗的肩膀上,一双漆黑的桃花眼安静地看着李春光。
‘回车上。’宫三昼动了动他还未恢复血色的嘴唇,朝着李春光无声的说着。
李春光墨绿的眼瞳中还带着没有散去的湿气,他有些傻乎乎地望了宫三昼一眼,这才怔怔地点了点头,听话地转身往车上一拐一瘸地走去了。
被安慰,软萌的三昼
遥遥地望向李春光消失在车内的背影,九渊默不作声地将半睁着眼的赖笙挪到了自己的肩上。
此刻,赖笙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了,因为簿泗正在看着他。
这种眼神实在是太久违了。
很久以前,在那个密闭的窒息空间内,就有这么一双琥珀色的冰冷眼睛盯着他们看。
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就像寒质金属的流淌原地一般,满满的都是不属于生物能够存在的毫无生机,没有情绪,没有光芒——这是赖笙几年前的观感。
那时候,九渊不会有任何想要靠近这双眼睛的想法,他也不会有逃离的欲望,他有的,仅仅是藏好自己,不让这双眼睛捕捉到自己的分毫,不让自己改变这双眼睛半分的厌恶和排斥。
但现在,九渊很想逃离,用逃命的速度离开这里。
九渊如今面临的这双眼睛,虽然里面的东西不再是从前那般了,但却比从前更加让他感到惧怕。
这是一种直面绝对力量的畏惧,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物们与生俱来的恐惧。
原先想要报仇的那种情绪早就已经消失无踪了,面对这个男人,他们除了逃,就只有逃了。
九渊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的害怕,他连呼吸都忘了该怎么去做了,他憋着一口冷冽的寒气,一双艳丽的桃花眼开始四处搜寻着逃跑的路线。
他已经没有余力去猜测为什么赖笙都已经能对七级暗系异能者李春光那样为所欲为了,怎么就没把簿泗和宫三昼困在空间里呢?
现在的九渊能做的,就只有利用这里的空间结界来做一次不是死就是活的逃亡了。
看着前方不远处明显在做着什么打算的九渊,簿泗在紧了紧手臂,将怀里的宫三昼抱得更舒适些后,就打算抬脚往前朝九渊和赖笙走过去了。
忽然,趴在他肩上的宫三昼抬起头伏在了他的耳边,微声说道,“打一顿就放他们走。”
簿泗略微一挑眉,虽然他不知道宫三昼的真实意思是什么,但他仍旧没有多问的默默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