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以为自己是真的栽了，在这种时候竟然只觉得难过，一点怨恨都没有。

隐隐有冰冷金属色流动的琥珀色瞳孔冷漠得让阿越失去求生欲望，他垂下双手，心碎地望着簿泗，没想到自己一腔深情换来这个结果。

簿泗盯着那双悲伤至极的桃花眼，手指忽然松了点力道，他平静无波的内心起了一阵快速的涟漪，眼睛里一闪而过迷惘痛苦，但瞬间又恢复了冰冷。

一直凝视着簿泗的阿越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毫不犹豫的，阿越打算赌一把，他费力抬起双手，轻轻地抓住簿泗的手腕，声音软弱沙哑：“少主……”

下一瞬，阿越被松开了，整个人被毫不留情地砸在地上，浑身骨头痛地发出咯咯响声，阿越拼了命才忍住没痛叫出声来，他赶紧抬起头来，双手环抱自己的身体，卑微地仰望着簿泗。

头一次放过手下生命的簿泗重新抬起手，很明显，他并不打算放过阿越第二次，阿越当然也感受到了，他直面对上簿泗的双眼，毫不闪躲地仰视着。簿泗重新看到了阿越精心准备的眼神，那双桃花眼里面流转的乞求和爱意让簿泗再次停下了动作。

短促而漫长……一些模糊破碎的线条不停穿过簿泗的大脑，看不清摸不到的感觉让簿泗收回了手，他扶住自己的脑袋，直感头痛欲裂，这是跟平时完全不同的痛觉，扎心的痛苦扑面而来。

再次死里逃生的阿越一开始还在为簿泗放过他的举动而欣喜若狂，但很快，他发现了此时的簿泗很明显不对劲了。

簿泗用宽大的手掌狠狠地抓住了他自己的脑袋，用力至极，导致青紫的血管突出皮肤表面，柔软的浅色发丝被他抽断几十根，似乎有巨大的痛意侵蚀了他，簿泗突然单膝跪在地上，整个人都陷入了阿越无法想象的极致痛苦中。

正在阿越踌躇着不敢上前时，被包裹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精神隔绝网外的研究人员全部慌乱地聚集在一起。

外界顿时一片混乱，比起阿越更有生存经验的其他桃花眼拥有者们都紧紧抱成了一团，似乎这样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陌生。

没有多少时间可供阿越思考了，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又瞬间变得光亮，原本看上去坚不可摧的玻璃牢笼瞬息间竟毁在了簿泗手中，脚下的地面开始震荡，就像被迫承受狂风巨浪的小小孤舟，处于龙卷风的中心，时刻都有被打翻搅碎的风险。

轰隆巨响的破坏声越来越远，阿越看到那五面精神力隔绝网被簿泗轻轻松松地一层又一层打碎了，原本看上去坚不可摧的精神网宛如破洞摇散的蜘蛛网，慢慢消灭在空中。

直到最后一层精神网碎裂的时候，阿越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要离开了，他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让他冲动地站起来了，阿越迎着恐惧朝着簿泗的方向爬行过去。

“簿泗！”突然，一声怒喝劈天盖地保住了最后一层隔离网，压倒性控制的精神力带着强大攻击性，似乎毫不在意其中的人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被余波波及到的阿越直接摔倒在地上，他的身躯被死死压制，完全没有抬头的力气。

这场至强者间的精神力对峙直到簿泗退步了才算终止。

一身黑色的改革军装，加上包裹修长双腿的黑色长裤，明显刚从外面回来的簿允冉抿着嘴唇，带着未散的精神力威压一步一步走向簿泗。

“怎么回事？”就像对待宠物的不安分，他那双冷漠的猫眼非常无奈。

死了五年

听到哥哥的声音，站在一片废墟中的簿泗抬起头来，冶金色的瞳孔中残余着茫然，他看着簿允冉，张开了薄唇，舌头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暴走到一半突然被簿允冉打断了行动，簿泗呆在原地，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簿允冉看着弟弟茫然站着的表情，心中不觉柔软了下，他挑了下眉，怒火瞬间消散，他选择性忽视了被破坏到看不出原形的‘sss级’研究场地，圆润的猫眼中涌出愉悦，他走上去拉住簿泗的手掌，“走吧，让他们收拾，你跟哥哥去试炼下新的a级异兽团。”

一直跟在簿允冉身后的七三没想到自己离开后会变成这样狼藉的局面，他担忧地看着发泄过后明显精神游移的簿泗，张了张嘴，最后选择了保持沉默。

在试炼场，不论重来多少次，不论面对力量多强大的异兽团，簿泗试炼的结果都是一模一样的。最后总是百分百以簿泗胜利来结束战斗。根据簿允冉的要求，簿泗将人杀得半死的手法越来越精湛，只留给猎物最后一口气，让它既可以被轻易杀死，也可以被轻松救回。

等到最后一次试炼战斗结束，七三赶紧飞跃上去，他如一道米色亮影闪到浑身血迹的簿泗身边。七三是双系异能者，他的水系异能只要轻轻一抬手就可以在瞬间让簿泗恢复清爽干净，他的治愈异能也可以偷偷地为簿泗治疗那些太大的吓人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频繁的抽取精神力实验的原因，五年来，簿泗的精神力以非常显眼的程度快速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