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开始的吗?”乐极生悲,又轻咳两声。“会开玩笑就表示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咳是因为呛到了好,我会多休息,在你打这通电话来之前,我是在休息啊”安絮雅不敢置信地瞪住他。居然睁眼说瞎话。
她连忙倒掉热水,改将保温瓶中的茶饮倒入杯中,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看了她一眼,伸手取来,轻啜了口。
“好,我知道。不多说了,我还有事,改天再聊。”
才刚挂了电话,不到三秒,换手机响起。
他无奈地接起。
“喂?妈你听谁说的?没事,小靶冒而已才不要,从小喝陈嫂那堆补汤,已经喝到光闻当归味就想吐了。你放心,我会照顾自己,还有,别让爸知道,不然他又要逼我搬回家住了没那回事,我只是不爱听爸那串生意经,你知道我对商场那一套没兴趣,搬出家里是因为这里离学校近,上课比较方便,并不是因为大哥才放逐自己,你不要想太多,让哥听到心里又要难受了没有,我不是在维护他,其实哥只是在嘴巴上别扭而已,那句一山不容二磺无心的,自家兄弟哪来的隔夜仇,你也别老记在心上。
“我并不觉得委屈啊!既然我已经喊你一声妈,那么对自己的儿子,还谈什么亏不亏待?有句话,我一直想说,多用心看看大哥,别被他疏冷叛逆的言行所影响,你会发现,那些只是他平衡情绪的一种方式,多关心他一点好吗嗯,我知道,我也会留意自己的身体好,我这个礼拜天会回去陪你和爸吃饭那就这样,再见。”结束通话,他吁了口气。
安絮雅表情带著欣羡,仰眸问:“你的亲友好关心你。”一个人能够做到感冒就马上有一群人忧心忡忡地探问,是多么不容易的事,他一定也做出了相等的付出。
“我只是比较幸运。”
“才不是这样。”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是由刚刚的谈话,她多少也听出了端倪,他并不是像外人所看到的,生来就是幸运儿,家世好、千人宠之类的,其实他也有不为人知的难处,例如那个他一再退让、难以相处的大哥;喊妈却没有血缘的母亲;以及逼他继承家业的专制父亲。“那是因为你总是在为别人著想,总是在付出,所以才更让人心疼。”
执杯的手一顿,他别开脸轻咳两声。“你听谁说的?”
“不用谁说,你为人如何,我看得出来。”就像对她,也是那么的用心,虽然她感受得有些晚。
裴季耘有些讶异她会这么说。她,终究没让他失望。
他从不认为他会看错人,她有颗玲珑冰心,温柔剔透。
见他沈默不语,安絮雅有些局促。“那天是我太冲动了,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的不懂事吗?”
她一直都记得他那句我对你感到失望。
那种感觉,她无法形容,每次只要想起他失望的眼神,胸口就好闷。
裴季耘浅笑,彷佛什么也没发生。“无所谓原不原谅,我没放心上。”
也就是说,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关心她,在她迷惘时温柔开导?
卸下长久压在心头的大石,她松了口气,漾开笑。“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不像师长,而是一种邻家大哥的感觉,很亲切,也很有安全感。”
“是吗?”他也松懈下来,往后仰躺,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杯中茶水。
“嗯。我可以常来找你吗?”她问。
“如果你想的话。校园之外,你可以把我看成朋友,这样会自在些。”他揉了揉困倦眼皮。
“那我喊裴大哥?”留意到他神情疲惫,她问:“很累吗?”
“不是,刚刚吃了葯,有点想睡。”他轻喃,眼皮沈下。
“那你睡。”她起身,拿开他还紧握在手中的杯子,又问:“这茶还合口味吗?”
“嗯。”哼应声极浅。
“那我明天再煮”不晓得他有没有听到,安絮雅起身将窗户关小,再到房里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将他摆放在外缘的手放入毯子底下,触及温润掌心的同时,她神思一阵恍惚。
他的手,好暖,一如记忆中,被呵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