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言和他开玩笑:“你这样,应该去五台山。”
“为什么?”
“修佛,当个和尚。”
顾景弈黑脸,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沈沛言,你现在拖家带口的,别挑衅我。”
他虽然修心,但脾气并不好。
一年半以前那场手术,让他昏睡了整整半年,捡回一条命,却有一个残破的身体。
“好吧我投降,”沈沛言举起双手,不想和他争辩,向他炫耀女儿,“以前我觉得啊,游戏人生挺好的,可是现在我觉得人生很圆满。”
顾景弈垂眸看了一眼,陪他喝了杯茶,起身离开。
王墨不回帝都,他也不想回去,就在玖园附近的别墅区买了一栋别墅,和沈沛言家规模差不多,刚进门,一只白色东西便围过来在他脚边打转。
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翘起,每一步都优雅,冲着他喵喵喵地叫。
一双琉璃般的猫眼祈求地看着他。
顾景弈走到猫碗前一看,就知道它或许是饿了,在要饭。
“你妈中午又没给你喂饭?”
拿过罐头给它倒进去,配了一个小鱼干,顾景弈上楼推开书房的门,王墨正在电脑前工作,神色认真,双手敲击键盘的速度比以前更快了。
她的眼睛恢复得很好,总之他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完全能看见了。
这一年多,她疯狂接单,在行业内声名更盛。
墨爷还是那个墨爷,站在神坛上。
可后羿,已经随着坠落的太阳,陷入一片黑暗。
跌下神坛的他,已经配不上这个冰冷绝色的女人。
两人如今的关系,连他也说不出来。
恋人未满,却似乎和一般朋友不一样。
就这样默认彼此在自己的世界里走来走去,同住一个屋檐下,像极了正常的恋人。
却不是恋人的关系,她没承认过喜欢他,也没说过要和他谈恋爱,更甭谈什么一辈子。
顾景弈在沙发处坐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撑着下巴看她。
侧脸更漂亮,却也清冷。
像冰山上的雪,那么高、那么远。
“墨墨,”他喊了一声,王墨回头看他,眼底充满疑惑,“你又忘了给大白小鱼干。”
王墨看了一眼时间,工作太投入,给忘了。
起身准备下楼喂,顾景弈说他已经喂过了。
王墨又坐回去,准备继续工作。
“你以后要按时喂,不然会给它饿出胃病的,”顾景弈缓缓开口,指尖捏着眉心,“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可以调个闹钟,到点了自己要记得吃饭。”
大白的三餐规律,和人一样,倒是王墨,经常会忘记吃饭,还不如一只猫。
王墨摸电脑的手一顿:“你要去哪儿?”
“哪儿都行。”
“不行,你的身体不能长途跋涉,何况你那么多仇家,出去不安全。”
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好的身手,一旦被人盯上或者有什么意外,对他而言都是生死威胁。
我要去旅游
顾景弈盯着她,良久,才开口:“这里太无趣了。”
往年,他有大半时间的都在全球各地旅游,寻求各种刺激的游戏和玩法,冲浪蹦极跳伞等等,可是现在这些都不能玩了。
王墨一愣,看着他起身离开,背影依旧挺拔坚韧,和从前一样,只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少了些意气风发、肆意妄为,也少了些强势霸道。
身体的原因成了他的心结,曾经是他桀骜不羁的本钱,现在是他的枷锁。
晚上下楼时,看到顾景弈坐在沙发上逗大白,餐桌上摆放着饭菜,冒着热气,显然在等她。
王墨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走过去拿起碗筷盛饭,顾景弈也坐到了对面。
“大白就交给你了。”
饭后,顾景弈丢下这么一句话,抱着大白上楼休息,王墨则去洗碗。
第二天一早,顾景弈便开始起床收拾行礼,以往行李箱里必定装满了冒险必备工具,现在替换成了各种药,看着这些瓶瓶罐罐,眼神晦暗不明。
胸膛微微起伏,又被他强行压下,不该有的情绪,就不要有了。
“喵~”大白坐在行李箱上,可怜巴巴地冲着他叫唤,跳到他肩头,用头去蹭他的脸,伸出舌头舔,像在安抚他的坏心情。
大白陪伴了他好几年,即便聚少离多,但依旧很依赖他。
顾景弈将它捞在怀里,揉着毛茸茸的肚子:“和你妈在家,饿了记得要去叫她,你不叫她是不会想起来给你吃东西的。”
大白摇摇尾巴,扫过他的手。
眼里充满不舍。
这是和铲屎官待的最多的一年,刚过完年就要走,真残忍。
“我总不能一直和她这样待下去,让她看到这么窝囊的顾景弈。”
喜怒都不能有,更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