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寻尸脊背的当天,你曾经问她,要如何才能让你体会到那份苦难?不然你没有感触。我想,现在你体会到了。dixie是你生命中必然会出现的女人,早在宇宙形成之前。即便没在0514相遇,也会在任何一条大街任何一辆车上相逢。她是一组复杂记忆,类似化学方程式,会以各种形态被铭刻在你头脑里。就某种层面而言,她消逝了,然而她却又将重生;人也是一样啊,物质永不改变,朽烂的是躯壳。」
「这个世间的某些事就是这么残忍。dixie若没被种下蛇胚,那她会被你深深刺伤,通过一场争吵,唾你满脸口水拂袖而去,你因此会失去她;而你占据了她的心,并成为一片逆鳞,那她註定会落得这个下场,也同样会失去她。我曾经说,见过无计其数的dixie,有些很安详,有些很阴森。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千百人里我只注视着她呢?因为她就是我。」
「当再度重歷这个世纪末,我既惊又喜,尤其是桃树角恶魘时,我将英格拉姆的断指按在你脸上,你咒骂是不是又犯贱了时的表情,一下子将我带去了几乎遗忘的最初。是的,那个心无旁騖的你,脸上未曾掛着泪滴的你,嘴里说着智谋广远的你,悠远的爱在心头甦醒了。」
「随后的日子里,那股压抑的气氛又重新降临,给人的感觉就像刚洗完澡出门便遭到暴雨。不好的记忆也随之被想起,我因种种恨意有了报復的念头,并变得越来越强烈。然却在最后一天,我终于见到了久违的自己,原来当初的我是这副模样啊,那么这趟糟糕旅程也算物有所值。很快,我们将回归各自的世界,止于平静。」
「此刻,盲目的人们正在勾心斗角,彼此防备,企图搞清未来将面对怎样的强敌。而陀具罗是从歷次大战的缝隙中凝聚而来,因此我们不得不保持沉默。既然事已至此,永远别说假若、后悔这类字眼。」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例如将来还会相见么?你该为我做些什么呢?嘿,besn,其实答案就隐藏在我俩的歷次争吵中,所以别那么沮丧。我们在欣喜中邂逅,也要在快乐中告别。陀具罗不具高深含义,那只是雪糕蛋筒的牌子,某个下午,某群人一拍脑门决定下来的,多么有趣啊。别人说过的话,我也要重复一遍,照顾好你自己,我们从未分开过,如量子纠缠始终在一起。」
蓝花楹被大兵带走不久,罗莎也失去了踪影,整间屋里就只剩下了天竺菊。我始终僵坐原地,脑海中来来回回穿行着这些低语。除了声调不对,语境确实很像迪姐。但那条魂魄的身份果真是她吗?或者说此人又开了个玩笑,目的是想将我重新拖回修罗场,为毫无意义的事继续廝杀。无人知道答案,唯有一直往前走,才能窥透她面纱下的真容。
四目相对,天竺菊显得有些尷尬,而我则更尷尬,彼此间都觉得亏欠着对方,毕竟这短短的三天里,一下子爆发了这么多事。我们由起先的自以为是变得气若游丝,再也难以振作。她坐在那头,失神地望着自己美甲,时而撩拨湿漉的长发,时而望着墙头掛钟发呆。
「我真的不知道接着会让我们干嘛,我很抱歉。」当我的手指刚触到她柔软肩头,她像触电般一下子跳开,低垂着眼叫道:「就是这种感觉,你现在明白啦?明明自己时刻想要脱离,却为了见到更多,期待着渺茫的期冀,而不得不继续下去,并陷入更多的麻烦。」
「不,冷静下来我觉得,既然事已发生,说再多也没有意义。审讯室时你我没对上话,你曾说那是糟糕的发现,你们三人又经歷了什么?奥莱莉人呢?」我牵住她的手,徐徐贴上去,道:「如果蓝花楹的另一身份果真是她,我想知道一切,也好从中揣摩出她所谓的隐句。」
「噢,这样啊。」她这才松弛下来,略微整了整皮装,坐回原地描述起来。
俩人与我不欢而散,头也不回地扎入雨幕后,走了二十分鐘泥泞小道,便瞧见两条身影打着伞站在银杏树下,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着面后dixie显得很诧异,不住质问怎么来的是她俩?当即就表示不想去了。身高马大的泅水之星则一把拖住她,说既然已经来了,还是往圆窟古墓走一遭,届时打开龙口再决定去留好了,因为还有些事要与她商量。
「她依旧很讨厌我,翻山越岭期间只靠上前问过一句,那就是krys究竟是怎么回事,蓝花楹则笑容可掬地挽着她拉在队伍最后,隐约间我只听见一句,dixie说既然你那么想来派恩维尔做客,那等以后忙完过来好了。就这样,我们按着沿途标记来到了尸脊背前,她显得很陌生,一询问才知她之前抱着猫压根没找对地方,而是在这一带徘徊,心头惦记着哪片林子适合搞夏令营,哪片河滩可以出租给别人渔猎。」天竺菊问我要过一支烟,端在指尖把玩,道:「她是真心想为姐妹会做点实事,放在相较平静的时代,会是名优秀的经营者。」
一行四人迈过老树盘根错节的阴木来到月垄圆屋,很快在戥星台底下找到撬机,一番折腾后啟开了龙口的磐石,它就是积水严重的古墓中心。一股阴湿气流扑面而来,朽木底下的这个磐口深不见底,暗得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