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藏污纳垢之所,是近几年来市府扫黑除恶的重点打击对象。
这样的地方,从来没什么秘密可言。杜家刚吵起来时,就有邻居端着碗,隔着窗户看热闹。等听到噼里啪啦的掀桌动静时,杜家堂屋的玻璃窗外,早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了。
还有挤不到前面去的好事者举起了手机,直接拍下了视频。
“哎呦,警察叔叔你是不知道,”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妈,对着个二十多岁的民警小伙,一口一个警察叔叔,“杜宝源啊,真是混账得不得了咧!”
“没错!”另一个大妈积极插话,“我和张姐亲眼看到的,他投资亏了钱嘛。老杜就说了他两句。我们那条街的,谁不知道老杜心眼偏到咯吱窝,最偏他大孙子。当爷爷的说两句怎么了?就算不高兴,也不能打人吧!”
“我看杜三明挺活该,”另一个街坊提出了不同意见,“杜家什么家教?平时没见管孩子,一到吃饭就记起自己是个老爷了。哪年过年不在饭桌上打鸡骂狗?换我我也掀他桌子,什么玩意!”
“就是,以前他们合伙找茬骂邹映芳和杜澄,”有个街坊幸灾乐祸,“今年想换个人摆谱,哈!踢到铁板了。要我说啊,杜澄牛高马大的,比杜宝源足足高一个头,他早该把桌子掀了,他们娘俩怕还好过些。”
“现在人家改名叫侯东澄了,妙言卫生巾的大少爷,你还管人叫杜澄呢。”
“叫他杜澄怎么了?我从他光屁股时就喊杜澄了,喊他他敢不应我?”
民警们:“……”这都什么跟什么。
“大姐们、大哥们!”民警提高声音,“麻烦你们描述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我们好做笔录。”
大家八卦聊得正高兴,被民警打断了十分不爽。有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不耐烦的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我录视频了,你们自己看。”
接着,他又加入了邻居们的讨论中,并激情开麦:“你们不知道吧?杜宝源那么大火,是因为他投资亏了钱。”
“嗐,还用你说?谁不知道啊!”
“就是,笑死人了。之前张银红得意洋洋的跟我们吹,我们早告诉她那肯定是骗子,她非不信。”
“可不是,我都帮她把反诈app下载好了,结果第二天她跑来把我骂了一顿,还当着我面故意把app删了,我找谁说理去。”
“所以杜宝源真被骗了?”
“那还用说,”有个知情人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据说被骗了80多万呢。”
“拉倒吧,杜家能有80多万给人骗?有那钱早把破房子盖起来了。”
“我也觉得没有80多万。杜家老大两口子天天打牌,以前一家子全靠邹映芳摆摊卖小龙虾赚钱过日子。现在邹映芳进去了,凭老大两口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能赚几个钱?”
“不好说,难道杜澄回了豪门,一点都不给吗?”
“给个狗屁,你怕不是打牌打懵了脑壳,猹娘娘的直播间没看过嘛!我要是杜澄我给他们几顿正义的铁拳还差不多。”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派出所内,街坊们就着杜家的大瓜聊得热火朝天,这不比春晚好看多了。
民警们:“……”合着你们积极跟来派出所,是为了找块地方聊八卦的!?
民警们艰难的捋着事情经过,楚衍一行人已经抵达了雁归区人民医院。
除夕夜的医院急诊中心就是个大型的闹剧现场。打架斗殴的、酒驾出事故的、燃放烟花爆竹炸伤烧伤的、食物中毒的、饮食过于油腻导致急性胰腺炎胃出血的、还有传统艺能大年夜阖家撕逼造成老人心梗脑梗的……
弄得急诊中心宛如大型菜市场,医护人员们忙得两眼转蚊香。
大厅内好几拨头顶纱布还不消停的花臂大哥在彼此叫骂,保镖们生怕牵连了苏行人等人,赶紧把人团团围住。好半天楚衍的司机李元勇才打听清楚杜广林的方位,领着人往手术室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