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下了大功夫的一年生有些犹豫地丢出了自己的结论。

——他和灰原现在看到的‘玛利亚’，搞不好才是‘许愿’的结果。

那个失忆、有些没心没肺的金发笨蛋。

她搞不好……只是那个气息诡异、本体不明的东西的‘包装封皮’而已，这种表象依赖术式维持，一旦术式中断就会崩溃，将里面的东西放出来。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愿望。

但看她那种几乎不带有负面情绪的状态……恐怕玛利亚在维持着的，并不是什么小东西。

将脑袋上的伤口被凝固在这个好不了也死不掉的状态显然只是一部分——毕竟，既然术式就是实现愿望的话，那许愿伤口愈合不就好了吗？

但她的状态却是失去记忆、头部的伤口凝固了。

而只要往这个方向思考——那就代表，玛利亚在身上挂着的愿望应该远不止这些。

正是因为在某种更大的地方消耗了负面情绪和金钱，在这次许愿里，已经没有余力让伤口愈合了。

但反过来说。

在术式暂停的片刻，他们稍微看见了那片黑暗，也感知到了‘里面’的气息。

反倒是灰原思考了片刻，给出了正向的回答：“可是，压制记忆，这代表玛利亚本身就有之前的‘生活’吧？会有记忆，那代表过去的玛利亚也是存在的——”

她不可能只是一个包装用的封皮，因为玛利亚确实存在人格和过去。

你得先有记忆，才能失去。

“也可能她根本就没有过去。”

“也可能……玛利亚确实封印着什么，一旦那个东西冒头，她就被压制下去也说不定。”灰原不太愿意把和自己投契的朋友往那么险恶的方向思考。

但是。

除开之前熄灯看到的情况和这些猜测。

“玛利亚……”真的可以把这家伙这样随便放任在外面吗？

七海建人语气十分迟疑。

普通人对这种事情可能没有多少实感——

几乎没有负面情绪，换言之，玛利亚几乎不受道德的拘束——毕竟道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被耻感、对惩罚的恐惧、以及对‘不被团体不认可’的厌恶情绪驱动的。

但她并没有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