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袖放下心来,便倚着他回想一路遭遇,良久叹道:“咱们常居陆地,在这小地方尚且如此狼狈,可见当真出海时,风雨侵袭船沉人散并非稀罕事。那些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必有真本领。”
展画屏道:“月圆月缺,潮水涨落各有不同。甚至有人血气亦受影响……听闻有些功法到月圆的时候练,内息如潮汐翻涌,入定也像置身浪头摇晃颠簸,心神合一时几欲癫狂。”
他声音低缓,两人呼吸交错,紫袖越听越是入神,若有所思,嘴角逐渐漫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展画屏看他神色,无奈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紫袖又一本正经道:“你说甚么,我便想甚么。”
展画屏瞄着他,半晌笑起来,伸手轻轻揉搓他的耳朵,俯身过来耳语道:“我说的是内功,有人到了月圆之夜,就真气乱窜,血脉贲张。”
“谁说不是呢。”紫袖慢慢爬上展画屏膝头,同样伏在他肩头耳语,“我也血脉贲张了,师父。”
手指沉默而缓慢地探进衣襟,潮湿雾气怀绕周身。展画屏不知从哪里采来一枝芦苇,竟拾起来往他身前轻拂。绵软芦花扫过他的胸腹,微微麻痒从皮直透进骨。
紫袖喘息之余,只听他悄声道:“这里安静得很,看是没有人看,只怕万一有人听。你不要出声。”
紫袖被他气息激得头皮要炸,恨道:“你有本事就不要……弄出动静!”
展画屏不答话,却探手掩住了他的口。指尖触着他的舌尖,多了许多动作。紫袖仿佛在这静止的世界中半梦半醒,越是不能咬他,越是想要合紧牙齿;越是不出声,越是想要叫喊。他知道展画屏那句“有人听”大抵是戏言,然而被他一讲,半信半疑之际不得不忍,五感越发敏锐,更加情热如火。
他梦呓般低语道:“太坏了……你太坏了……”
“甚么坏了?”展画屏作势询问,“趁天黑着,师父给你修。”
天亮之后,果然雾气散去,再无异状。两人不敢久留,沿着海滩走向看似码头的地方。不多时,遥遥便有船只驶来。眼熟的两个鹏卫姑娘将他二人接了出去,紫袖回望临风池,也并非广阔无边,不知布阵之人何等才学,心中暗自钦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