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他以为应逐睡着了,结果应逐突然开口,带着困意问:“你许了什么愿?”
岑谐看着他,张了张嘴:“我还没有许。”
微风吹进来,应逐的声音很温柔:“猫胡须不好捡,是该好好想想。”
岑谐:“你要午睡了吗?”
应逐嗯了一声,说:“你帮我念几页书吧,我听着睡得快一些。”
岑谐拿起桌上的《小王子》,随便翻了一页念起来,他把声音放得很徐缓。
“有一天,风吹来一粒种子,没人知道它从哪里来,长出一种小王子从没见过的植物……”
午后阳光充沛,蝉鸣长响,微风拂过窗帘吹进来。
“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担掉眼泪的风险。”
风吹帘动,应逐已经睡着了。
岑谐把书盖在脸上,不念了。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空气中细细的尘埃翻飞,是整间宿舍唯一的动静。
他手里捏着那根猫胡须。
神圣的喵大人啊,我向你许愿,我愿意承担掉眼泪的风险,请让应逐永远健康、平安。
悠扬的钟声响起,午休结束了。
应逐从清浅的午睡中醒来,他走到岑谐的床边,拿起被他放在枕边的书,那本《小王子》。翻了一下,他问:“岑谐,你是不是在我的书上流口水了?”
岑谐醒了,却不敢睁眼,怕眼神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他爱上了一个小王子。。
第46章 好朋友
认识自己的感情后,岑谐感到的不是欣喜,而是巨大的孤独、耻感和罪咎。
他不敢想自己和应逐能发展出超越友谊的感情,同样的性别是横绝在他们之间深不见底的鸿沟,他也坚信应逐肯定会拒绝自己。
怎么可能会有一个oga想要和另一个oga在一起。
有的。
岑谐又在心里小声反驳自己。有的,我就是。
但是应逐怎么想?这谁能知道。
毕竟在大部分人眼里,oga是要和alpha在一起的,退而求其次也是beta,总不会轮到一个oga。
于是岑谐开始想,应逐以后的alpha会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alpha能配得上应逐呢?
岑谐在心里拉出来一张表,不仅限于他认识的,甚至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公众人物,政客、将军、明星、运动员,这个世界上所有他知道的alpha都被他审视地挑剔了一遍。
结论是,全世界居然没有一个alpha配得上应逐,这个星球太垃圾了。
自己为什么是oga呢?岑谐第一次为性别感到苦恼。可是想想应逐是oga,他又觉得,oga好,oga多好啊,oga可太好了。
岑谐怕应逐察觉到自己的感情,认为那会破坏现有秩序,应逐肯定会觉得他很奇怪的。于是他开始有意减少和应逐的交流,语言小心翼翼,行为如履薄冰。
处处地雷,处处陷阱,怕爆炸,怕踩空。
应逐当然发现了岑谐变得不对劲,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他除了比岑谐富有,又还有哪里强得过他?他们都是一样的年纪,一样对感情懵懂无知。
在岛上赢下的一万块奖金是直接发到岑谐手上的,他有了钱,就开始去食堂吃饭了。没别的原因,他只是觉得一边怀着这样的心思,一边又占着应逐便宜的自己很可悲。
他的感情不再单纯,连带着感染得应逐的善举也不纯粹。
应逐对此没说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就连岑谐喂的那只叫芒果核的猫都会偶尔消失个一两天,更何况一个大活人。岑谐要有自己的空间,要自食其力这没什么错。
他不能因为几顿饭就把这个人霸占,没有这样的道理。
可明明以前已经很习惯孤独的应逐,现在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有点忧伤。
每天黄昏,宿舍只有他和芒果核,他拨出一些饭菜喂它,一人一猫安静地进食。
以前他对岑谐说过,谁喂了就是谁的,他想,岑谐现在是不想要芒果核了。
岑谐中午不再回来午休,晚上回宿舍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回来后洗澡洗漱洗衣服,忙完也到了熄灯时间。
第二天一早又各自都忙着出门上课,在岑谐的刻意躲避下,他们慢慢没有时间聊天。
蝉鸣不厌其烦地阐述盛夏,应逐感到日子变得举步维艰。
这天他往思维楼去的时候路过操场,看到岑谐跟别人说话。他们刚结束一场高强度高负荷的训练,三三两两地散着坐在操场的草地上休息。
岑谐也发现了他,目光穿过人群看了过来。
应逐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他们明明共处一室,却好几天都没怎么说话了。
情况没有让他纠结很久,岑谐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应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