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女人裙袂随风轻轻摆动,面容淡然自若,仿佛一名悠游世外的仙子,悠然品味着人间烟火的喧嚣与繁华,偶尔侧身让过急行的马车与挑担小贩,还帮小孩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风车。
哪怕她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此刻就像是一个普通女子,无人关注,平平无奇。
不知不觉,女人停在了一处算命小摊上。
陋竹棚搭建的小摊,上悬一牌,书“玄机妙算”四字。
摊主是一个身穿破旧道袍的老者,银髯乱糟,手持一柄磨损的龟壳,正在给一位年轻妇人看手相……说是看手相,却一直摸着妇人玉嫩的小手不放。
妇人脸蛋通红,却未挣脱。
案上散落着卦签、铜钱与泛黄的命理古籍。
“道……道长,您看妾身……几时才能给我家官人怀上孩子?”妇人羞答答的问道。
算命老道回过神,恋恋不舍的放开妇人小手,一捋胡须,笑着说道:
“子女缘分,宛如细雨润物,悄然而至。东流之水,汇于春暖花开之时,尔等所求之喜讯,当在明年桃花盛放之时,天时地利人和皆备,自会有麟儿降生,为尔家添丁进口。”
说着,算命老道写上一张符箓,递给妇人,
“这张符乃是‘麒麟送子符’,蕴含天地灵气,你需虔诚供奉于家中吉位,每逢月圆之夜,以净水净心,默念祈愿。切记,心诚则灵,善行累加,福报自至。待时日一到,子息自旺,家和业兴。”
妇人激动不已,连连感谢,从绣工精细的荷包中取出数枚银两,小心捧着符箓欢喜离去。
算命老道望着面前的李观世,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是算姻缘呢,还是……”
“看手相,算算我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李观世优雅坐在凳子上,伸出一只凝脂赛雪的纤纤玉手,递向算命老道,嘴角勾着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中闪烁几分玩味。
方才对那妇人揩油不止的老道,此时却正襟危坐,讪笑道:“老道不擅于看手相。”
“不会看手相,怎么算命?”
“当然是骗人。”
算命老道一捋胡须,神情自傲。
李观世想起方才姜守中说过的话,微微点头:“果然这世上只有骗子才是真心的,因为会真心去骗你。”
算命老道一呆,伸出大拇指,“不愧是观心证道的第一人,这话很有嚼头。”
李观世手掌轻轻一翻,桌上多了一片茶叶。
“算一算。”
“算什么?”
算命老道一头雾水。
李观世道:“一个男人,看与我双修的可能性有多少。”
“谁啊。”
“你猜。”
李观世随手拿起磨损的龟壳,淡淡道,“算不出来,你诸葛玄机就不用在这里忽悠人了,我会亲手送你去你祖宗。”
算命老道再次端坐,双目凝神,如渊渟岳峙,紧紧盯着茶叶,神色肃穆。
仿佛在那细微的叶片纹理间,可窥探命运的轨迹,洞察天机。
许久,他抬头盯着李观世说道:“有一点希望,但时间不够,再给他十年……或许可以和你双修。不过这个人,能不能活到十年之后就另说了,怎么感觉像个将死之人啊。”
“那真是可惜了。”
李观世神情古井无波,内心却稍稍松了口气。
之所以担忧,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和姜墨的因果线有些奇怪。
越站在高处的修士,对因果纠缠看的尤为重要,而南海圣宗的“斩因果术”,便是修行路上必学的一门秘术,用来时刻斩断因果。
而她虽然可以轻易斩断与姜墨的因果线,但纠缠的却有些紧。
这是很罕见的。
李观世生怕这是徒弟叶竹婵给她下的一个套。
因为当初她是感应到叶竹婵的本命飞剑,才去的京城,然后与姜墨发生了交集……
对于这个天生就长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徒弟,她这个做师父的既讨厌,又喜欢。既希望她死,又希望她活……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诸葛玄机问道:“还没人选?”
“你算呗。”
李观世嫣然一笑,明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