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城笑道:“我怎么会?我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少来这一套。”俞颂雅不吃他的花言巧语,反而冲着谢淮岸扬了扬下巴,道,“我觉得你不错。”
谢淮岸不想跟他们周旋,转身上马,策马离去。
俞颂雅呆呆愣愣,扭头看向一旁的顾连城,他不知何时从手下那拿来一张弓,弦上搭着三根箭,朝着谢淮岸的方向射去。
“当心。”俞颂雅下意识的便喊了一声,私心里不想要谢淮岸死。
谢淮岸听到了喊声,立即弯腰匍匐在马背上,三支箭擦着自己的耳边飞过,耳朵被擦破了,却感受不到疼。
他回头看一眼,顾连城还想偷袭,却被红衣少女阻止。
谢淮岸知两人的死仇早已结下,未来必定不死不休。
他赶紧策马离开,眉心不断地跳着,心里隐约不安,还有几分烦躁。
回到家中时,才觉得耳朵处隐隐疼意传来,上面的血迹早已凝结干涸,眼皮子也跟着跳了跳,到了池宅门口,发现有不少人搬着东西进宅子,还将一些家具往外搬。
这些下人他未曾见过的,这些时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在此刻终于找到了缘由,没有归期的等待,不曾融入他的生活,两个人看似躲在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过着相互依偎的生活,可实际上,只要他不告而别,不回来,他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池宴许还会回来吗?
谢淮岸站在外头看了好久,牵着缰绳的手都微微发僵,良久后才上前一步,问道:“请问,你们这是作甚?”
“嗷,主人家说要置办一些新家具,重新装饰一下。”为首的人解释道,转而打量了一眼谢淮岸,问道,“你是何人?”
“我……”谢淮岸顿住,他该如何说自己的身份。
不过对方也不在乎他是谁,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很快便继续指挥着伙计小心别磕碰着上好的紫檀木靠椅。
“谢哥哥,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池宴许的声音忽然从宅子里传来,他一身玄色衣裳,搭配了些紫罗兰色的料子,绣着吉祥的暗纹,一向欢脱张扬的小哥儿穿着深色的衣服,倒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的气质,那张白净的脸上带着几分喜色,气色看上去极佳,丝毫没有为这些日子的分别而有任何惆怅的神色。
池宴许上来抱着他的胳膊,兴冲冲的说道:“我要将家里重新装饰一番,我二哥成婚婚房装得比我的阔绰多了,咱们也不能输……还有啊,我给你买了很多礼物,都是从南原那边带来的,我带你去瞧瞧。”
“……多谢。”谢淮岸面色无喜无忧,默默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我的就是你的!”池宴许十分阔气的说道,他总觉得自己没什么东西给他,若是给银票,未眠俗气,而且他也不会要。
身后的伙计喊了一句:“那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可别磕着碰着。”
池宴许也没在意他抽回胳膊这事儿,反而转头看自己金丝楠木的桌子有没有磕碰,谢淮岸淡淡的扫了一眼池宴许,心里不禁想到了一个词——“金丝雀”。
池宴许跟在谢淮岸身边一道进屋子,一边开心的跟他说道:“再过些时日就是你生辰了,我有惊喜要给你哦。”
“嗯。”谢淮岸反应冷淡。
池宴许有些不满,问道:“你怎么没什么反应?”
“既然是惊喜,那便留到当日再说。”谢淮岸深吸一口气。
池宴许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之前尚未准备好,自然不会说出去,但是已经准备好了惊喜,那便是一刻都藏不住,赶紧追着问道:“你可以猜猜。”
“……把婚房重新装饰一番?”谢淮岸配合的猜了一下。
池宴许摇头,笑道:“那是我们一起住的地方,怎么算是你的生日惊喜?你再猜。”
“猜不到。”谢淮岸没有心情继续跟他玩。
池宴许见他情绪不高,丝毫没有小别胜新婚的热情,他都一点不想自己的吗?
池宴许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啊?”
谢淮岸回头看他一眼,眼底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池宴许目光到处转,转到他的耳朵上,惊道:“你耳朵出血了,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啊。”
“……还行。”谢淮岸一时无言。
池宴许已经手忙脚乱的去找金疮药了,一边皱眉道:“肯定很疼。”
“嗯。”谢淮岸顺着他的话颔首。
转眼到了套房里的矮榻上,矮榻也是新置办的,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池宴许让谢淮岸趴在自己的腿上,拿着药轻轻给他敷上,无比珍重轻柔的样子,让他心里的那股气消散了一半。
瞧他这不值钱的样子。
“你刚刚怎么不开心?”池宴许没有忘记这事儿。
“你……离开太久了。”谢淮岸低声道。
池宴许眼睛一亮,道:“你想我了是不是?”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