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呛咳起来!
一连浇十桶水,梦蝶全身上下都湿淋淋的,狼狈地像隻落水狗。
那道姑走上前,捏着梦蝶的下巴相对,「李梦蝶!你回来了没?」
梦蝶愤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样的眼神让道姑冷笑,她大喊,「邪魔,你还不走!」
她又让人继续的浇淋李梦蝶。
从黄昏到天擦黑,整个院子只有水声哗啦,现在都已经秋天了,晚上后,有人点上灯,明黄火光中闪过的,是一张张无情的脸。
梦蝶感觉不断有水浇灌在自己身上,她寒冷的颤抖,但是身边的人都没有松了力道,反而抓得更紧。
拉住梦蝶的两个僕妇也感觉梦蝶的力道越来越弱,她们拉着二小姐也难免被泼到一些水,只觉天冷的不行,泼上水就更冰凉了,可偏偏二小姐却不说话只是任由冷水泼在身上,不停的打摆子。
冰冷的水顺着梦蝶的后背衝入身体,刺骨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终于,她也失去了现实的感觉,只听到那个道姑喃念着让她头疼的经文,水终于停了,她抬起溼答答的头,看着走过来的梦云,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了。
「李大小姐,二小姐体内的邪魔已经暂时让我驱走了!」天尊说。
她看着梦云焦急的模样,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邪魔,只是这些后宅妇女需要一个藉口,那她便给这些愚蠢的人藉口,她能拿到钱,而这些人能安心,也算是一件功德了。
李梦云自己走过去,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她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她的妹妹还是邪魔?
但是她不能再让梦蝶身陷情障,她蹲下看着这个被淋湿的女子,她苍白憔悴的模样,眼神失焦的看着前方。
「蝶儿,你回来了么?」李梦云问。
梦蝶只觉得好冷,冷到无法思考,甚至梦云的声音好远,她不太明白梦云的意思。
「蝶儿,姊姊知道你是恨姊姊,可是你只是魔障了,只要洁净了,你就会变回来了。」
听到梦云的话,梦蝶迷糊了,变回来?
我没变啊!梦蝶迷糊的想,我还是我,还是那样的跟姐姐父母相处,还是那样的吃饭睡觉,还是那样地跟人说话聊天,唯一的变化只是喜欢月而已,这样她就算是变了吗?
侵骨的寒气袭来,小腹刺痛的让梦蝶蜷缩起来。
「看来邪魔还没走!」道姑说:「李小姐退后!」她让人继续淋上冷水,继续虐待梦蝶。
一旁的道姑喃念着她不懂的咒文,梦蝶却只想烦躁地的想要挥开这一切。
她被人架着不停的浇淋着据说是圣水的井水。
一桶一桶的冲刷着她的身体,好冷,水牢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她曾听过白月说过别国有水牢,将人困在水中,很快地,意志跟温暖就会被水冲走,只要对方屈服了,便可以套出情报。
屈服了,说出来的还会是事实吗?梦蝶迷糊的想。
而且她想不明白,梦云说是自己变了?她哪里变了?是脸吗?还是身体?
看着梦蝶已经无力抵抗的被人架了,一桶桶的冷水淋在她身上,梦云是痛苦又愤恨,这个邪魔为什么这么顽强,要这样折磨她可怜的妹妹!
梦蝶看着梦云,这个跟她对视的人是谁?
那通红的眼眶,充满血丝的眼睛满盛着恨意,看着自己的眼神恨不得能将自己撕碎的模样。
这还是她的姐姐吗?真的吗?眼前这个充满恨意的人,就是李梦云?
是我的错吗?梦蝶看着她,是我的告白,将自己的亲姐姐逼成这样?
那个最疼我的姐姐、温柔可人的,坚强中带着幸福的姐姐,变成眼前这样的人?
梦蝶陷入深沉的思考,梦云说我变了,但我却觉得是周围的人变了,姐姐不再温柔了,父母则是变得冷漠了。
只是因为我喜欢白月吗?
你们不是也鼓励我喜欢她吗?
难道喜欢一个人,只是为了从她那边拿到权位跟财物吗?
她难道不能只是纯粹的爱慕白月吗?
但是看到眼前被恨意跟憔悴包围的姐姐,她已经失去了白月,那还要让姐姐伤心吗?梦蝶问自己。
现在她终于懂白月的担忧,她以前总觉得直接有什么不对?
表现自己的喜好有什么不对?
但是白月担忧的眼神,她现在终于懂了,有些话就是禁忌,是不能言说的。
她被冷水冲刷着,心神却一点一点的清明,姐姐真的是想洁净她?
还是想要冲刷掉那些,超过世俗能接受的话?
此时,梦蝶终于懂了!懂了白月眼中隐藏的无奈。
白月已经离开了她,她难道要让姐姐跟父母也离开吗?
要让她们痛苦吗?
梦蝶闭上眼,水冲刷着自己,她看着眼前梦云,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只要她说出一个谎言,他们就会开心不是吗?
梦蝶想到那次白月的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