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伤处因微微挪动而叫嚣起来,程若鱼眉头一拧,轻轻咳嗽两声,这次却没再咬牙,而是往仇烟织怀里又缩了缩,低低轻哼一声,一副难耐的模样。
仇烟织心急如焚,搭在程若鱼手腕上的手指撤回来,鱼儿这是心脉受损,她的气息很微弱,必须要赶紧医治!
刚准备起身去找韩岳,程若鱼却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紧紧攥着,似是以行动抗拒她的离开。
“不……不许走。”语调里竟带了几分哭腔。
仇烟织看不得她这副模样,当真不动了。仔仔细细的瞧着她,伸手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软言安慰道:“鱼儿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回来。”
往日里对她的话都言听计从的程若鱼倔劲上来了,一点不配合,就是攥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嘴里嘟嘟囔囔颠三倒四的,仇烟织也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
知道她这是迷糊了,仇烟织只能狠狠心,拍拍她的肩,将手□□,小心的将人重新放回原处靠着。
刘弥纱本来已和齐焱寻了处地方坐下,此时看仇烟织站起来,也非常有眼力见的爬起来,过去站到了她身边。齐焱也皱眉看了过来。
仇烟织目光里本还余着些看程若鱼时哄劝的温情,将她打量片刻,发现她肩膀处也有大片血迹。
“郡主也受伤了?”她其实并没有心情和刘弥纱客套,浅问一句便准备去喊人。刘弥纱却将她拉住了。
刘弥纱面带愧疚,头一次在她跟前显了颓势,歉然道:“我没事,这都是鱼儿的血。”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仇烟织深吸口气,说不清是怨是怪的看了闭着眼,脸色苍白的程若鱼一眼。却又分外无奈,她就知道。
将目光重新落回刘弥纱身上,便带了几分凉意,只冲她微微颔首,仇烟织转身就走,抓着满是铁锈的栏杆唤道。
“我要见你们主子。”
夏紫苑听见她的叫声,看着手中的短剑,一步三扭的走过来,腰肢一展,搭在门上瞧她。
“就凭你?我们主子在忙,现在可是连陛下都没功夫见,你有什么本事让他见你?”
仇烟织后退半步,紧盯着她,淡声道:“鱼儿需要伤药。”这个人到底可不可用,结局如何,就全凭她现在的反应了。
夏紫苑紧了紧握住栏杆的手,剥了些锈下来,她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程若鱼,眼里流露出几分不忍。
想起之前种种,还有是因为自己她才变成这样的,夏紫苑有些摇摆不定,转身向后看了看,一咬牙,正欲掏出钥匙,却被仇烟织叫住了。
仇烟织眼神里显出淡淡的欣慰,她招手道:“那你替我去传个话。”
夏紫苑明显松了口气,凑过去。她还不知道,因为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对程若鱼的善意,未来将救她于水火。
仇烟织附上去说了些什么,夏紫苑明显一惊,狐疑的看着她,立马转身离开了,等待片刻,韩岳从门外悠悠走了进来。
一个人坐在角落的珖王很快将目光落到放在了韩岳身上,盘膝而坐,低调的像没有他这个人。
韩岳并没有看仇烟织,而是直接看向了齐焱,负手在后,朗声道:“又见面了,陛下。”
齐焱撑着身后的缸沿站起,他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和程若鱼相比,也称得上是红润了。他就这么默默站在原地看着韩岳,扯了扯唇角,自嘲道:“别来无恙。”
韩岳吃下了他这一记不痛不痒的回应,对着程若鱼抬了抬下巴:“你的执剑人快要不行了,怎么?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仇烟织目光也不动声色的落在了齐焱身上。
齐焱上前几步,刘弥纱跟在他身后,忧心忡忡的盯着他的背影。
“我们之间的恩怨,还希望将军不要牵扯无辜。”齐焱也走到门边,站到了仇烟织身侧,这下除了意识模糊的程若鱼和独自坐在墙角的珖王,余下的人沿着栅栏站了一排。
韩岳冷哼一声,不再同她说话,一挥手示意夏紫苑进去,将仇烟织押了出来。一直将她押进了回廊尽头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