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静还是在赶在年前搬到了市里,一方面现在租的这个房子房租快到期了,另一方面新年一过,唐政就要开始他的任职培训了,到时候搬家只有她一个人,冉静不得不早做打算。
准备搬家的这天,小区楼下又出现了那辆黑色宝马,还是那个带着墨镜的怪司机。
冉静事先没有收到短信,小区内人来人往,她那点见不得光的勾当随时可能被人发现。
后排座位凌乱地散着文件纸张,冉静坐上了副驾位上。“去哪儿?”
无人应声,车厢内安静异常。
冉静侧过脸看了一眼那个双手握着方向盘的男人。因为墨镜的阻挡,她看不清那人的脸。
没由来的,她觉得此时此刻墨镜下面的那双眼应该正在嘲笑她。
笑她堕落、淫荡、不知廉耻。
她本来应该在搬家的,从一个破败的枷锁搬到另外一个相对敞亮的牢笼里去。
她本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有美满幸福的家庭和令人羡慕的爱情。
现如今都没有了,被【他】毁掉了,那只看不见的手随意一拨,她的生活就此熄火。
冉静反抗不了【他】,现在连【他】养的狗也来欺负她,没有这个道理。
佛都会有火,何况她这个凡人。
冉静解开安全带撞过去的时候,男人似乎提前察觉到了,急促地踩下刹车。
车子骤停在水泥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划痕,车内,在强大的冲击力作用下冉静撞上男人的胸膛。
噗通噗通噗通,左心房跳动的速度堪比油门踩到180迈,冉静没忘记取下他的墨镜。
她倒要看看,镜片底下藏着的是什么牛鬼蛇神。
四目相对,冉静愣了神。
那是一双分外年轻的眼。即便她做出这种以身撞方向盘的愚蠢举动,此刻看向她的那双眼也没有半点怒火,只有些许的讶异,以及轻皱眉头显示不认可她这种行为。
他看起来年纪比自己要小,也不知道成没成年,少年人特有的朝气,曾几何时她身上也有过。
“也没有撞到哪里?”
声音居然意外的好听。
第一时间问受伤情况,少年的举动让冉静微微暖心,抢方向盘前涌起的那股怒火消散了不少。
“没有。”现在才后知后觉自己有点理亏,冉静摇了摇头答得颇有些心虚。
手上的墨镜这时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坐回去,准备走了。”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双手扶着她坐回副驾驶的位置。
安全带因为手抖迟迟进不去卡扣,身侧伸出一只大手帮她扣好。
拉着安全带,两人指尖相触,冉静瞧见他藏在发丝里的耳尖,红得滴血。
一场荒唐的闹剧,风卷残云般,来得快,去得也急。
这次的落脚点在一个很小的破旧居民楼里,没有保安的保安亭,形同虚设。
车停在楼下,少年告诉她上七楼,那个人在等她。
“你叫什么名字?”冉静没着急下车,坐在副驾位上和他聊起来。
少年目光闪躲,不敢看她直溜溜的眼光,“叫我小江就好。”
“名字。”冉静加重了语气,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江书彦。”
“成年了吗?”她又问。
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又一次让他双耳通红,看得冉静目不转睛。
真有意思。
“你该上去了。”这次他没有直接回答,知道祸水东引了。
“我问你成年了吗?”步步紧逼,她简直刻薄得不像话。
“成年了。”
玩够了,冉静收回自己肆意打量的目光,她怕再看下去,有人可能扛不住要自燃。
“成年了就好。”拉开车门,人走后带起一阵风。
车里终于只剩他一个人,180迈的心跳逐渐回归正常水平,耳尖也褪回原有的肉色,江书彦舒了一口气。
这女人有毒。
这次不像以往,冉静下来得很快,以至于见到她时,蹲在地上抽烟的江书彦都短暂地愣了一下。
看着她走到自己跟前,江书彦站了起来,他还是不敢和她对视,只能偷偷瞥上一两眼,不着痕迹。
看到第二眼,他发觉到不对劲,声音不由提高几分。“你的脸怎么了?”
“怎么回事你看不见吗?装什么假好心,蛇鼠一窝恶心人。”冉静没给他好脸色看。
很奇怪,冉静并不是一个坏脾气的人,但江书彦总能激起她内心深处隐藏的怒火。
这句虚情假意的问候并不比刚刚严钦平给她的巴掌来得让人好受。
“对不起。”他又一次低头。
冉静看着他指间夹着的那根烟,烟灰落在地上,被风吹皱。
她忽然想尝尝那是什么味道。
江书彦在冉静接过他手里的烟往嘴里送,吐出的烟圈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