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登机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冉静的护照不见了。
严钦平在一堆购物袋里拎出冉静背的小包,“你再找找,看包里夹层有没有。”回程的飞机上午十点,正常情况下他们本该出门的。
看到他拎着的那个包就来气,冉静拽过来就往地上扔。“说了多少遍没有没有,就是丢了!”
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严钦平没空跟冉静计较这么多,他出门叫了个人进来,安排跟冉静去大使馆补旅行证。
“我给你定了下午六点的飞机,我先回去那边还有会等着要开,证件补办的事小刘在这你让他去弄。”党代表大会不像其他会议可以改期,严钦平除了回去没有其他办法。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大领导。”不耐烦地赶他出去
看到严钦平转身给那个叫小刘的年轻人交代了几句后,就上车去往机场,冉静终于松了一口气。
门外小刘在问,什么时候去大使馆补证件。
冉静捏着她藏在行李箱夹层的护照本,隔着一扇门问他,“你一个人去能不能弄好?”
外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斟酌半晌,意识到她是不愿意亲自跑一趟。“应该问题不大,市长已经提前打过招呼。”
那就最好不过了,冉静在心里暗爽,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其他事了。
早会过后她给律所几个人都分了点泰国带回来的特产,顺手留下了孙晴。
在外头飘了一周,回来办公室上堆了一打文件夹,冉静看了两眼忍不住头疼。
打起精神来问了几句她不在时律所的情况后,话锋一转,冉静问起了其他。“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实际上在冉静出发去泰国的那天夜里,一整晚孙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她妈妈孱弱的病体最终还是没有敌过医院下达的病危通知书,癌细胞让她失去了母亲。
听到这个消息冉静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索性闭嘴。
在死亡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孙晴告诉冉静,她搬回她父亲的家去住了,和她那个恶心的继母和妹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你要是住得不开心我给你在外面租个房子,不一定非要跟她们挤在一起。”时刻不停歇的伪装有多难熬,没人比冉静更清楚,她尝够了其中滋味。
孙晴拒绝了她的好意,“住在一起也有好处,至少找起东西来方便。”至于找什么东西孙晴没明说。
冉静知道她话里有话便没再强求,“行,你看着来,有要帮忙的地方提前跟我说。”
她抽出一张便签纸,黑色签字笔在上头留下一串号码,递给孙晴。“把这个号码给巴贡,告诉他台州那边都给他谈妥了。”
台州是江书彦离开冉静后去到的那个城市、官二代的天下,冉静借着江书彦这层关系给巴贡打通了那边的地产市场。政府有路,手里有地,最后能做成什么样就看巴贡自己了。
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对付陆铮他该倚仗什么样的砝码。
孙晴接过那张黄色纸条,她猜到这次去泰国冉静应该是和巴贡见过一面。只是想起之前闹过的不愉快,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信得过吗?上次那个事,”算起来上次那个事她有份,想到这孙晴没再说下去。
孙晴还不知道,冉静在巴贡身上还吃过一次亏,但这不重要,冉静没将它放在心上。
“我从来没想过要信他,也不奢求他能真心信我。只要他心底那点不甘心还在,我们之间就会有利益衍生。”利益是结盟最牢固的砝码,只要巴贡还恨陆氏一天,那冉静和他就结盟站队的一天。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敌人还没倒,女人和小人间脆弱的友情就能继续维持下去。
孙晴不能理解,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冉静还能这样冷静地分析形势,不带半点情感,伫起全方位的理性。
好奇、疑惑还有不解,积攒在一起。她问冉静。“你恨过吗?”
“恨什么?”选项实在太多,一时间冉静竟想不到孙晴问的是哪一个。
“很多,蛰伏的时间太长,活得太窝囊。”说她也在说自己。
孙晴每天回到家看到继母那张脸,她总能想到母亲咽气前,那只形如枯槁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不甘心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样子。继母挺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在母亲眼前耀武扬威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
恶有恶报怎么就这样难?
冉静笑了笑,到底是刚毕业,没有被生活毒打过的人才问得出这种好问题。
她给孙晴讲了一番话,“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常常听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时觉得这人可真能忍啊,仇报完人也老了。人生有几个十年呢?拿来报仇真是没意思透了。现在落在自己身上不一样了,忍字头上一把刀,一不留神就被砍。没死在小人手下,倒在自己这挨了一刀,你说这叫什么事?”
“后来再细品这话,君子报仇尚且要等十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