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少有的眼含警告「哥,不要为难灵烟。」终究是自己女儿,虽然他明面上是个严父,但与顾大黄时,却还是在乎女儿的。
顾大黄却劝他「阿懿,不是我为难她,她也是我的外甥女,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如果有更好的方法,我也不想利用她,只是事关司命的预言,我已经将伤害降到最低了,况且萧飞尘这个人选,是我挑选的,你要相信我。」
顾弘懿内心很迟疑,他当然相信顾大黄,可是灵烟这个女儿他总有几分…
顾大黄看着自己的弟弟,慎重的说:「你要记得,我们是为了她好。」
顾弘懿沉默了,或许哥说的是对的?
毕竟能窥见天命的人是顾大黄,而灵烟终究是顾氏的血脉,哥对灵烟也相当于女儿宠着,总不会害她吧?
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然后又看着顾大黄说:「但灵烟的境界已经可以担任佐使,就让她继续吧。」
顾大黄却还想争取「可是将她调走,不就更能专心產下继承人?」
「哥,你不是说有百年的时间?」顾弘懿问。
顾大黄知道不好再逼,只好让步的说:「对喔!好吧,那就照你的安排」
之后两人商量什么,顾灵烟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站在窗外握拳手指掐进了手掌,看着里面的两人,一个是她的爹一个是她的伯伯,但她的爹却没有为她说任何话。
顾灵烟转身,她快步地走回自己的房间,甚至连经过师姐闕縈思都没有发现。
她从袖中拿出闕縈思给的药瓶,竟然觉得药瓶有些烫手。
原本以为是师伯的关心,但现在这份『关心』让她有些难受。
内心五味杂陈,惊讶、惊慌、愤怒太多的心绪在心头流转,她不知道该恨还是该怨,她从没想过自己如此重要,却也没有想过自己尊敬的两位长辈会这样安排自己。
她相信大黄师伯的预言,但就因为相信,才感到哀伤。
她人生的任务竟然是…婚配?
或许就如同地瓜所说,修道者建立的四方府,是一个充满男子的地方,而顾灵烟生存在这样的地方,其实连思考方式也是像男子,因此她一直努力的表现,想追寻自己的爹跟师伯认同。
原来,不是自己不够努力,而是我走错了路?
她内心很迷惘,当知道婚事时,迷惘却变成很深的错愕感。
她原本跟师兄们站在一起,觉得大家是平等的,直到听到这些话,她才发现,自己终究是矮了一截。
她知道外人看到自己时,总是先惊艷、然后讚叹,但当双方是敌手时,而她打败对方时,对方对她总是晒然,她以为是态度良好的竞争。
原来那些人实际想的是…
因为我顾灵烟是女的,让着我罢了!
顾灵烟想到这是他们的想法,她就感到一阵不甘心的刺痛。
那些我们不一样的态度,那些别人『让』给我的胜利,就因为我是女身吗?
平辈间的摩擦也就算了,但连爹跟师伯都这样看她吗?
只是一个產下掌门的容器?
顾灵烟知道自己的个性有些高傲,这份傲气来自于她生活在四方府,从小就根基深厚是她的本钱,但她也不断的磨礪自己,她也害怕被人说是依靠四方府的废物。
但现在我却对自己的存在有了疑惑,我还应该坚持吗?
她呆呆地看着窗外,脑子却飞速的转着,小时候到大的记忆,她爹的脸、师伯的脸,相处的点滴转过心头。
在顾灵烟思考时,天色渐渐暗了。
地瓜习惯性的到顾灵烟房中点灯。
当房间亮起来,顾灵烟才意识到自己发了整天的呆,这是以往的自己不会做的事。
「大仙,你干嘛站在屋里不点灯?」地瓜住在隔壁,她过来点个灯,结果被呆坐在房里的顾灵烟吓得够呛。
她心里很委屈,自己又没做错事,结果顾灵烟不拿雷劈她,就躲屋里吓她吗?
顾灵烟看着嘟嘴的地瓜问:「你觉得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她真的只是一个工具,產下掌门的容器吗?
如果是这样,她学这一身功力有什么用?
难道这也是为了她產子后,要将功力给儿子吗?
地瓜看顾灵烟这样沉鬱,她困扰的搔头想「我哪知道!就是活着唄!万事万物都要问那就回答不过来…」但她看顾灵烟这么困扰,还是选择多提了一句。
「不过对芷蓝而言,大仙是很重要的。」
顾灵烟愣住,她突然想到,对阿!芷蓝并不是师伯当初安排的人。
那这个消息她该告诉师伯吗?
她看着地瓜,心里却转着一些事情,或许命运有了偏差,但她却少有的不想更正。
「地瓜,明天开始我要离开四方府。」
地瓜眼睛一亮「大仙要出去玩吗!…阿!出外游歷!」紧急更正。
但顾灵烟却没有纠正她,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