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蓝没有打算参加,因此她也没有带任何花,只是她看着周围的人,连最常欺负的她的几个师姐,都因为今日的灯会柔软了许多。
几乎人人都有灯花相映,她却没有任何兴致。
甚至有些焦虑的握拳,今日师父会拿花吗?
她眼神看着远处,眼神是期盼的,但眼前走过的一群人中,却没有师父的身影。
她站在最远处的角落叹气「也好。」今天恐怕没有任何人会让她靠近师父吧?
她对师父的这份感情,虽然得到了回应,却也害了师父。
淡淡的悔意涌上了心头,她忍不住自问。
我错了吗?
如果我是男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问题?
当芷蓝在迟疑时,远处却传来骚动,芷蓝没有管,总不过就是那些师兄姐的事与她无关。
但她不管骚动,骚动却往她这靠。
她还在想要不要走,地瓜突然从人群中跑出来,然后拉住她「拿稳。」她塞了一朵花给了芷蓝。
而骚动的源头也到了她身前,只见人群中顾灵烟平静的走来。
芷蓝握着花,傻看着眼前打扮的几乎可说是明艷动人的师父。
师父一直很美,但也一直在穿衣打扮上选择朴素端庄的衣饰。
但今晚,她却化了妆穿了华服,那抹月色成了艷然的白光,更勾引观者的心魂。
顾灵烟朝她笑着开口「芷蓝?」
芷蓝才回神轻声喊了句「师父。」她走过去,感觉许多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她的心情紧张又心动,还要无比压抑才能不伸手抱住师父。
她多想告诉所有人,这是她最美的师父,谁都不准垂涎,但却什么都不能做。
顾灵烟的脸上突然微亮,原来她手上提着的灯,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芷蓝这时才有空注视那盏灯,看到那盏灯的造型后一愣,那是一盏巴掌大的荷花灯,花心处有蜡烛,灯的造型有别于四方府的灯,她师父提的是一盏花灯。
花灯?
芷蓝有些她讶异,按照四方府的规定,提灯的不都是男子吗?
「芷蓝,你的花呢?」顾灵烟看着芷蓝轻声的命令「把花放到灯上吧。」
芷蓝想到刚刚地瓜塞给她的花,若她按照师父的命令,这代表她与师父互许终身吗?
她有些感动,却也有些紧张,违逆大黄长老,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但她却想要这样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
嘶!
听到顾灵烟的话,周围响起了吸气声,所有师兄姐们看着这对师徒表情僵硬起来。
「灵烟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有个师兄问她。
顾灵烟表情平静的解释「芷蓝是我的徒儿,还没有出师,我不许她嫁人,自然她的花不许给人。」
她这样一解释,旁边的人才有些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人眼神怀疑的在两人身上。
毕竟两人举止亲密,同行同寝都不是秘密,只是躲在一层窗纸后,现在却被顾灵烟自己戳破。
旁边的师姐说:「灵烟,就算你不许徒弟嫁人,只要她不拿花就好,何必要芷蓝把花给…」
但芷蓝已经把那朵地瓜塞给她的花,放到师父的花灯上。
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眼神像是利刃刺穿了两人。
顾灵烟却平静的站住,任由别人看着她,芷蓝则站在旁边看着师父,只觉得这件事情很甜,但甜中又带着苦楚。
因为那份不能说的感情,师父却当眾做给所有人看,她只属于师父。
周围许多人看着顾灵烟,没有人敢对这件事开口,对食又乱伦这两件事太大,四方府眾人没人敢第一个开口。
直到顾大黄赶过来怒声喝斥「灵烟!」
她竟敢在眾人面前做这等事!
这不等于是承认芷蓝跟她的关係吗?
顾大黄低沉的说:「你让芷蓝拿花放灯上是什么意思!太胡来了!」
「师伯生什么气?芷蓝是我的徒儿,我不许她婚事,自然要收了她的花。」顾灵烟平静的说,但芷蓝却看到荷花灯上的烛火晃动。
师父很害怕吧?
对抗自己的亲人谁都不愿意,但师父却为她做了这件事,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顾灵烟!」顾大黄少有的喊了她的全名,声音中有着恼怒。
顾灵烟虽然脸色一白,但还是傲然的站着面对顾大黄「师伯。」
「我吩咐过你今日要带花。」顾大黄说。
「我带了。」顾灵烟举起手上的灯。
「这是灯。」顾大黄并不接受。
「是灯,也是花。」顾灵烟说,她看着顾大黄,眼神很坚定。
这盏灯,是她对顾大黄的抗议。
荷花灯如同自己的存在,她虽然是女身,但她一直在学习掌门的事物,她的力量不输男儿,那为什么她不能两者兼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