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山下的清军忽然发出一声震天呐喊,正面骑射的马队忽然层层裂开,露出一条宽阔的通道,一阵沉重的马蹄声响起,一彪骑军全身铿铿锵锵的冲了出来,吼声如雷,瞬间就冲到两军阵前。林风霍然色变,指着,“……那是什么?!……”
“前锋营?!”周培公亦是脸色一变,“是京师御卫前锋营铁骑,人号‘铁甲马’,当年是太祖……是努尔哈赤手创的破阵铁骑……”
林风目瞪口呆,面色如土,痛苦的抱着脑袋喃喃的道,“有没有搞错……网上不是说清朝没有重骑兵么?我操他妈的……”
“什么‘网上’?!”周培公愕然道,他转头四顾,并没有发现蜘蛛之类,不由得疑惑的道,“伪清历来以甲胄坚固著称,步军有‘铁头子’,精擅攻城;骑军有‘铁甲马’,专倚破阵,据前人记载,当年后金起兵之初,赫图阿拉城内半数皆为匠户,军器精良名震辽东!!——大帅见闻广博,居然不知?!……”
号角连绵,喊声如雷,众人的耳膜俱是嗡嗡作响,战鼓愈敲愈急,此刻几乎听不出鼓点来,如涨潮的海涛般响成一片,图海的抚远大将军旗再次前移,阵前的清军如同发了疯一般大声呐喊,半圆形的骑射军阵慢慢回收,逐渐汇拢成密集的队形,紧紧跟在重骑兵之后,一队一队疯狂的朝汉军阵地扑来。
瑞克大声发令,收拢队伍,原本排出长长地横列的火枪兵立即回缩,昔日繁复的队列练习此刻得到了收获,虽然士兵们有些慌乱,但行动却依旧迅速而准确。阵前的数十门小炮除了几门炸膛之外,其余全被拉了回来,近百名士兵手忙脚乱的砍破一个个水囊,将清水朝炮身上泼去。
对面的重骑兵双脚踏镫,斜斜的倚立在马上,紧紧把脑袋俯着马鬃,拼命的抽着马臀,虽然在高速奔驰之中,菱形的阵型却依旧一丝不苟。
“他妈的,狗日的不拼不行了,吃屎吃肉就看这一把,”林风口中碎碎的念叨着,不再犹豫,猛的一把抽出佩刀,转头厉声大喝,“全军压上去……压上去……后退者抄家灭门……”言罢跳下马来,徒步朝山下冲去。
数十名大嗓子亲兵在队列中来回狂奔,声嘶力竭的吼道,“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后退者没收田地、全家处死……”
汉军中军除了少数军官之外,几乎全是京畿本地人,闻言心中一凛。
林风气喘吁吁的奔了一会,终于支持不住,在亲兵的簇拥下缓缓坐倒,他体育成绩一向不好,这回出于安全考虑又穿了盔甲,平时骑着高头大马倒也无所谓,但跑步却绝对是跑不起的。
厚重的铁甲并没有给予重骑兵更多的保护,火枪的威力确实不是弓箭所能比拟,随着后续援兵的加入,汉军的火力愈发强大,进入射程的重骑兵一列接一列的栽倒在冲刺的路途上,战马长嘶,垂死的伤兵绝望的大声呻吟,火枪轰然连响,万多士兵咬牙切齿的大互相咒骂,菱形的重骑兵阵型如同一只大菠萝,在火枪兵的密集射击下越削越薄。
“开炮……开炮……”混乱的战场上,瑞克古里古怪的中国话尤为刺耳,连声巨响,霰弹轰然喷出,铅子铁砂如同一把铁刷,把已被火枪打得稀稀落落的重骑兵轰下马来,白烟散去,火枪兵们恐惧的看到,数十名全身喷血的重骑兵居然一时未死,拍着同样血淋淋的战马扑了上来,在阵列前提起最后一口气息,猛拉缰绳,策动垂死的战马腾空而起,凌空扑下,密集的枪声后,半空中的骑兵鲜血狂喷,沉重的尸体压倒了一片火枪兵。
“……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后退者没收田地、全家斩首……”一名军官嘶吼着手舞长刀,奋力的将马尸斩得稀烂,拳打脚踢的命令士兵填上缺口。
近两千重骑兵几乎死伤怠尽,铜炮发出最后一声怒吼,轰杀了大片骑兵,踏着同僚的重重尸身,最后几百名遍体鳞伤的重骑兵终于突破了火枪阵型,蛮横的把人墙撞出一个深深的豁口,然而汉军的人数实在太多,阵型实在太过密集,在无数层人体的阻击之后,战马终于失去了速度,愤怒的骑兵随手扔掉三米半长的长矛,抽出马刀四下砍杀。
“拔刀……拔刀……砍马……砍马!!……”瑞克瞪着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纵声长呼,数百骑战马几乎同时翻倒,摔下来的重骑兵能站起的寥寥无几,瑞克手腕一抖,细长的剑身笔直的朝一名不住挣扎的重骑兵刺去,铿锵一声脆响,刺在铁甲上的长剑登时断成两截,瑞克想也不想,飞起一脚蹬在他的胸前,把他蹬翻在地,重骑兵随即被无数只军靴踩成肉泥。
被后坐力震倒的瑞克连连喘气,嘶声叫道,“队形……队形……”
对面紧跟在重骑兵之后的清军骑兵仿佛无穷无尽,一波接一波的连环杀到,丝毫不顾左右两侧拦截的火枪射击,拼命朝重骑兵突破的口子扑来。顷刻之间,这个队列的断层处尸体堆积如山,前列几乎半数的汉军士兵扔掉火枪拔出腰刀。传令兵几乎都集中在这里,挥舞着腰刀拼命嚎叫,“……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退后者没收田地……全家斩首……”
“砰——轰……”一名右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