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下,通常会被送到距离最近的山寨,然后山寨头领会在汉军的逼迫下对俘虏执行“剐刑”(即用小刀一块一块切割肌肉),待俘虏疼死之后再枭首,风干头颅浸泡石灰吊在寨墙上,以示与蒙古军势不两立,在犯下“血债”的情况下,这些山寨也就不得不坚定了站在汉军一方与准葛尔军作战。
不过在更多的时候汉军都无法从容的处决俘虏,乌牛山区偏僻少民,而山地作战对士兵体力的消耗极为巨大,若是每次都翻山越岭押送俘虏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事情,所以除了少数精壮顺从者之外,士兵们通常会把用绳子穿过俘虏的肋下,然后系上脚踝,紧紧捆绑在两头壮健的骡马上,然后驱赶牲畜,将俘虏的躯体拉成血淋淋的两段肉块——这种风靡一时的刑罚被命名为“撕”,效果类似于传统的“腰斩”,不过因为操作技术方面的原因,俘虏通常要痛苦得多,人体的脊椎骨坚韧非常,很多时候往往肌肉被剥离了骨头却没有被扯断,躯干会被拉成一张血糊糊的骨头架子,俘虏在极端痛苦情况下哭喊嘶嚎,往往小半个时辰才能血尽而死。
仇恨就这样在残酷的战争中不断叠加,汉军的凶残手段很快引起了蒙古军的报复,双方的酷刑很快从交战士兵蔓延到战区的老百姓身上,战况愈发激烈,在前线士兵的强烈要求下,准葛尔东路军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追加兵力,投入乌牛山的粮道争夺战,待到现在,一万四千多蒙古大军,除了泾县外围的三千铁骑驻留监视之外,竟然全部投入到了这种不能抑制的报复和反报复的拉据战。
随着战斗规模的扩大,赵良栋在很多时候不得不亲自领军作战。就在两天之前,两军外围的一个重要山寨被准葛尔军攻破,全寨两千多口被蒙古军杀得精光。这个山寨位于泾县和大同的粮道中段,地势险峻,扼前卡后,可以直接俯视这条关系汉军生死存亡的交通命脉,而根据斥候游骑兵的侦察,准葛尔东路军的主将把匝穆尔哈喇刺的大营似乎也移到了这里,这次赵良栋经过了十多天的精心准备,调集了第五军的主力,决心一举夺回这个至关重要的据点。
第十九节
山间小道上遍地青苔,骑兵的马蹄得得的敲击着坚固的石头地面,在山谷中发出重重回声,骡马身上驮着小型野战火炮,喘着粗气,嘶吼着奋力挣扎前进,一旁炮兵旅的驭手挥舞着长鞭,不乱凌空甩出脆裂的响鞭,口中“稀律律”的吆喝,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这些沉重的武器。
赵良栋遥遥观察,眼看先头部队已经占领了两侧的高地并且布置了警戒阵地,方才放心的把单筒望远镜丢给亲兵,转身对崔维雅的道,“还有多久辰光?!”
这句话摸头不知脑,不过崔维雅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上司的说话方式,点头回答道,“回禀将军,此地名叫‘青石峪’,离王家寨还有二十五里山道,”他伸出手,指着对面的山头道,“还要翻过两座山头,过了山就是块平地,是昔日王家寨的天地,方圆约莫二十多里,适合战马奔策,而且旁边还有条山洪冲出来的小河道,水源充足,可以养草,故蒙古军在此屯扎重兵!”
根据粗略的情报,蒙古军在此驻扎了大约七、八千铁骑,而且主将八刺的中军大营也设在这里。
赵良栋想了想,对倪以诚道,“以诚,你说八刺的大营设在这里,消息准确否?!”
因为上次情报不准确的关系,倪以诚受到了极大了处分,几乎被汪士荣砍了脑袋,幸亏赵良栋行文求情方才留下了一条性命,饶是如此,他除了被严厉训斥之外,军衔也再次降级为上尉,因为赵良栋替他求情的关系,他十分感激,所以做起事情也非常卖力,此刻听见赵良栋询问,他急忙躬下身子,恭恭敬敬的道,“回军门,卑职花了六十两黄金,方才买通了汉奸通译,消息决无差错,请大人放心!”见赵良栋漠然不语,他急急的追加了一句:“卑职敢用脑袋担保!!”
赵良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第五军作为汉军的先头部队,率先挺进山西,为的就是为后续跟进的大将军取得一个安全的落脚点,他花费了数月时间,先突然西进,下泾县,先声夺人,然后剪除准葛尔东路军的羽翼,挽回晋西北的投降狂潮,最后挫其锐气,用游击战、山地拉据战的战术,一步一步将蒙古大军拖入持久战的泥潭,待到现在八刺进也不能、退也不可,孤立无援、补给艰难,士气低落,将领暴躁愤怒急于求战,为最后的决战创造了最有利的态势。
根据总参谋部的作战训令,大汉步兵第五军现在应该是到了执行“击破当面之敌”的时候了。
“轰隆……”一声巨响,前方山头突然响起隆隆炮声,雷声隐隐,尘土嚣然而起,无数只马蹄敲击着大地,在群山中发出巨大的回声,两旁树梢上的水珠扑瑟瑟的不住掉落下来,将一众军官的军服浸得湿透。
赵良栋神色平静,仰了看了看天色,慢慢摘下头盔,拾起军服一角,抹干了水珠。山道上的行军纵列仿佛突然接到了严厉的命令,带队的军官立即奔出队列在一旁大声呵斥,训练有素的士兵有节奏的慢慢加速,仿佛机器一般慢慢蠕动,越来越激烈,最后兴奋起来,一起朝前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