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你受的伤似乎最为严重,还是尽快包扎一下吧。”江宝嫦示意白芷拿来伤药和绷带,请陆恒落座,“有公主的护卫保驾,便不必急着下山,你们若是体力不支,还可请静观师父通融一二,在庙里借宿一晚。”
陆恒的计划虽然一再落空,却没有感到气馁。
他捞来一把椅子,坐在江宝嫦对面,拒绝白芷的照料,道:“男女授受不亲,劳烦这位姑娘把伤药给我,我自己来。”
江宝嫦看着陆恒解开腰带,揭起沾满鲜血的衣襟,露出更多肌肉和血肉模糊的伤口,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她借来一件干净的僧衣,轻轻披在他的肩上,见他把药粉洒在刀口上,疼得紧咬牙关,颈间青筋暴起,像是感知到同样的疼痛似的,低低吸了口气,问:“陆公子,很疼吧?”
“……还好。”陆恒仰头和她对视,既没有夸大自己的痛苦,也没有一味地充英雄,“不瞒姑娘,我从小到大确实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不过,能帮上姑娘的忙,也算值得。”
江宝嫦指着地上的断剑,道:“可惜了公子的剑。”
“那把剑虽为家母所赠,终究是死物,哪有人命重要?”陆恒豁达洒脱地笑了笑,捱过火烧一般的疼痛,艰难地把绷带一圈一圈缠在身上,“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贵姓。”
江宝嫦道:“我姓江……”
端阳公主见崔妙颜和几个丫鬟忙着照顾伤患,自己插不上手,又听江宝嫦和陆恒相聊甚欢,心里暗暗不爽。
她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插到二人中间,指着陆恒的脸,揭短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昌平侯那个‘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大儿子!”
闻言,陆恒脸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