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丧,宪国公府的老国公已经去世,庄老夫人还在,她乍然听闻此事,简直是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啊,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庄夫人则道:“您放心,皇上已经把此事交给宸王处理,宸王您是知晓的,那是他娘舅家,他素来精明干练,岂有不好之理。”
“那也是。”庄老夫人点头。
提起宸王,庄老夫人又想起自己的女儿庄令仪,不禁埋怨她道:“你这个妹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那么死心眼,姑爷一直被贬谪,她就一直跟着。现在姑爷害病都死了,我好心把她接过来,她倒好却要去黄家守寡。”
庄夫人在心里吐槽,以前小姑子可是宸王妃的人选,现在人家宸王妃多受宠啊,还生了三个儿子。
好在庄老夫人道:“可宸王处境也未必好,就像先时的衡王一样,日后恐怕也是难过的紧。我想尽量打消你妹妹的念头,带她四处走动一二,正好也能帮你的忙。”
庄夫人无奈答应。
宪国公府其实已经不大如前,皇上虽然对他们府上还有照顾,但现下也有建国侯府等后起之秀,另一个庄家,因此庄老夫人想趁着自己闭眼之前把女儿的亲事搞定。
还为那个黄家守寡,守什么寡,根本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次庄令仪回到娘家,当然也感觉到了宪国公府的落寞,以前家中吃的都是贡米,甚至洒了一地都没人管,短短不到十年,尤其是父亲死后,家中似乎说不上一落千丈,但居然连蜀锦雪缎这些曾经宪国公府能用的寻常物件,变得金贵起来。
母亲是从自己私房拿银钱给她和女儿裁衣服的,家里嫂嫂们的装扮也远不如前。
女儿如霜年纪虽小,但是聪明伶俐,她平日帮庄令仪一起管家,故而问起:“母亲,怎么外祖家所用之物还不如我们家里?”
庄令仪嫁妆丰厚,她陪嫁的那些人经营手段多,在家用她的嫁妆,全家人都生活的非常好,而宪国公府外面看着显赫极了,似乎还维持着旧日的架子,可到底不同了。
庄令仪问女儿黄如霜:“你是如何知晓的?”
“女儿见这碗都不成套了,咱们在家里吃的都是哥窑汝窑的精品,但舅舅家中这里还有缺口。再有,以前娘说外祖家里都是吃的胭脂米,可女儿看舅母那里都吃的寻常米。”黄如霜和哥哥一并跟着娘亲过来投奔外祖家,处处小心,生怕被人小瞧了。
庄令仪叹了一口气:“自古人事皆如此,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她总觉得宪国公府平静些,中立些就能靠着爵位永葆富贵,事实上并非如此,看同姓的建国侯府,听说攀上宸王一脉,比自家气派太多。
以前建国侯府要看宪国公府的脸色,现在嫂子们成日还要往建国侯府去,真是掉了个个。
黄如霜从小就见习惯了父亲的宠妾灭妻,对小妾的孩子们好,对她们并不好,因此她突然道:“娘,我听说你差点就成了宸王妃,宸王可是那个取了西戎的王爷吗?”
她很难相信母亲为何选择不要宸王而嫁给父亲那样的人。
听闻宸王待妻子一心一意,作为王爷居然无妾,还是那样的大英雄……
庄令仪有些落寞。
却没想到很快,她就真的又见到宸王了,他也是过来查案兼过来祭奠的。
宸王非常挺拔,他没有着亲王服,而是一身素净,大概表示对洪夫人的尊敬。人还是那么的矜贵英俊,所有人都簇拥在他身边。
宸王正在安抚舅舅:“舅母既然去了,你可不能哀毁过度。”
承恩公感恩涕零,平日宸王和他这个舅舅爷不是很亲近,这也很正常,宸王公务繁忙,才智百出,在他的面前人都有压迫感。
洪家女儿们都藏在屏风后面,洪书夏见洪书棠脸色欠佳,不免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也太难看了。”
不像是哭的过度,反而像是恐惧。
洪书棠脸色苍白什么都不敢说,洪书夏性子沉闷,母亲最看好自己,因此想起东方氏当时的话,她很怕是这个惹祸了。
她都担心惹祸上身,宸王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哪里还有以前半点小儿女心思,有的都是恐惧。
高玄策又让刑部官员调查,他则在一处坐着,静静听着。众人对他都非常恭敬,这让庄令仪知晓了自己的失误。
可惜已经晚了,她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宸王却依然位高权重,哪里看的上她。
人太过年轻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而今知道了也晚了。
就像罗瑶娘,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嫁入宫中,不遗余力的讨好真阳公主,如今过的多好。
她正想着,却发现高玄策看了她一眼,她别了别鬓边的头发,心砰砰砰的跳。
“殿下,已经勘察完了。”
高玄策才道:“唔,那我们这就走吧,你们若要步军衙门和五成兵马司那边配合,只管同本王说,本王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