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感,和对世事的不信任感,让她虽然也高兴,但不会很强烈。
可看娘家人欢喜,她也不好泼冷水,又让人准备了非常丰厚上赏赐,连颂姐儿都得了宫中名贵的贡缎、首饰和字画等等。
回程的路上,颂姐儿耳边听到的全部都是对五姨的赞赏夸奖甚至是羡慕。
只是下车又见到了敬法舅舅的妾室郁姨娘,这郁氏原本只是个妾,玩物似的,却因为正妻小蒋氏得了病死了,二房就把她扶正了,众人当然知晓这是因为郁嫣有个太子妃表妹,否则,敬法舅舅怎么会娶她。
她倒好,这次虽然没进宫,却也是过来这里献殷勤。
郁嫣从妾扶正,是原配的娘家蒋家人亲自承认,甚至亲自操办的,她还有长子,固然以前曾经受苦,现在也觉得自己苦尽甘来了。
可颂姐儿看不惯归看不惯,她也不傻,自然不会说出来。
一时,罗家姻亲上门来,其中还有颂姐儿后娘的娘家窦家,窦家本来和罗家就是老亲,现在他们家族不显,越发要上门走动。
只是窦家夫人见着颂姐儿就不喜了,这个孩子手段极强,给自己女儿吃了不少暗亏,以至于女儿女婿到现在感情都不好。
颂姐儿哪里又会给窦家好看,她有得宠的太子妃姨母,还有舅舅兼公公得了封赏,祖父又是宰相,窦家她不放在眼里,当然还能显摆一下太子妃对她的喜爱。
“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外孙女了,当年你母亲,啧啧,才比谢道韫,貌若朝华,若非在选伴读前和王家定亲,今日是谁还说不定呢?这也是造化了。也是,你们家中,的确是罗阁老大人,还有你公公婆婆还是你娘的亲哥嫂,哪个都偏爱她,否则,你也不会和我女儿一家子了。安哥儿怎么说,也前途无可限量啊。”窦夫人说这话就是刺刺她。
这话虽然有挑拨之意,甚至不怀好意,可颂姐儿却知道也并非完全是假话。
她嫡亲外祖母汪氏的娘家人,就和她说起过,当年她娘才是罗家最出众的姑娘,谁知道最后跌破眼睛,居然是五姨当选。
而外祖父兼现在的祖父,也的确非常偏爱五姨,偏爱到连自己这个嫡亲的外孙女以及常常回家探望的六姨母都冷冷淡淡的。
在爹爹的描述中,娘亲直到最后一刻都是风华绝代的……
极致的热闹过去就是空虚,高玄策走到东宫门口,神情才温和一些,东宫是新赐府邸,也在宫中,但是是另赐一座宫殿。
开门之后,他快步进入到寝殿里,瑶娘正低头在看书,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手不释卷,什么书都喜欢看。
似乎听到脚步声,瑶娘站了起来,见他进来,微微一笑:“玄策哥哥。”
没有喊太子,而是喊玄策哥哥,高玄策听到就舒畅,心里顿时软趴趴的。他有好些话要和瑶娘说,只是先要脱掉外面的衣裳,瑶娘立刻走过来,替他宽衣,又服侍他简单梳洗一般。
高玄策才迫不及待的对瑶娘道:“今日虽然得偿所愿,但又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那是自然,你的位置越高,承担的事情就越多,背负的责任也越是大。人生就是这样,当年我费尽心思想进宫做伴读,想让我爹知晓我虽然是女子,却很能干,让他们日后都不要欺负我母亲。可头一日做你妹妹的伴读,就被打手板了,那时我想,什么有出息啊,头一天就被打手板了。”瑶娘想到此事,都觉得生气。
高玄策很不厚道的笑了,还特地问她:“打的哪只手?”
瑶娘摊开手掌,可怜兮兮的对他道:“就是这只,把人家差点打成断掌。”
“我替你吹吹。”他捧着她的手细细的吹。
她的一双柔荑不似别人,中指的指腹上有茧,平日经常做针线活甚至还能摸到一个针眼,可越是这样,才越能察觉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瑶娘见他这般温柔,心中仿佛沁了蜜水似的,又要缠着他说悄悄话:“说真的,你今天受封,有没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有点,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高玄策道。
瑶娘不禁道:“今天好多年纪大的人特地朝拜我,虽然以前我是皇子妃,但毕竟一直在宫中,反而和这些内外命妇们要避嫌,没想到今日如此,我总有些不忍心。”
高玄策却不以为然:“这算什么,有十九岁的进士,也有七十岁的老童生,韩愈有一句话怎么说的,闻道有先后嘛。”
“什么呀,这句话可不是这个意思。”瑶娘抽回自己的手。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就是太知礼了,不必愧疚。”
“那你也是一样,已经是太子了,咱们就到了一个新的。以前呢,你是要夺嫡,如今既然已经成功,就该多谋断,只是你到底只是太子,事事要听父皇的,这样对许多聪明人来说都很难的,可我觉得这样对你而言也是一种磨砺。”瑶娘劝解。
高玄策重重点头,觉得茅塞顿开。
自己心里的那股空虚,又被瑶娘三言两语充盈了,甚至到了要起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