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漾一把松开她,储娇月失去束缚的力道,向后退了数步,最终,高跟鞋经不住失去重心的身体,重重摔在地板上。
她低垂着头,头发遮住了大半面容,好像失去灵魂一般,怔怔地一动不动。
余漾看她一眼,扭头,对盛准道:“给她送公安局。”
盛准上前,犹犹豫豫:“老板说——”
“说!他说什么?打断腿?多大岁数的人了,动不动打断腿,说话做事不过脑子吗?”余漾开口打断他,霹雳乓啷一连串,堵得盛准哑口无言。
余漾就无语。
“有正规的渠道用正规的手段解决不就完了吗?非要没事找事节外生枝,他,你,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是吗?”
盛准扭扭捏捏地看了看余漾,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说话跟她是老大似的,那天是谁一直拿着砍刀不放手的,还在这说老板冲动……
只是也不敢反驳。
盛准觉得老板在这多半也会顺从她,就没说话,拽着储娇月起来,将她带了出去。
储娇月没挣扎,余漾知道她不是真的认错了,而是她清楚,现在公了对她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傅居年真的能干出打断她一条腿的事。
余漾听见关门声,把水吧上的牛奶咕咚咚喝完,又吃了一颗草莓,边嚼边插着兜上楼。
走到一半,她看到傅居年斜倚着栏杆,背对着楼梯在抽烟。
余漾挑了下眉,上去:“你没去屋里啊,在这偷听?”
傅居年听见她声音,把烟掐灭,侧头看她,眼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微光,似笑非笑道:“我算什么东西?”
余漾脚步一顿,心也跟着颤了颤,知道他把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加快脚步上楼,到他身边,随口为自己解释道:“我那不也是话赶话嘛……”
傅居年没再笑,眼睛紧盯着她:“你觉得,我在你那里算什么?”
余漾看着地面,眼睛转了一圈,心想傅居年这又是在抽什么疯,这种话怎么好意思问得出口?
“我还没跟你算储娇月的账,你倒是先来质问我了。”余漾冷哼一声,抱着臂靠到栏杆,跟他一起面向前面一方巨大的落地窗。
二楼有棵树,风吹树叶摇晃。
傅居年没说话,又从怀里摸出一根烟,余漾本来等着他过来哄自己,随着沉默时间越来越长,渐渐意识到他好像真的有点不高兴,转过头,就看到他夹着细长的香烟,放到唇边,虎口处赫然一条结痂的伤口,一直蔓延到手心内侧。
余漾一惊,急忙拿下他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她动作太突然,傅居年情急下怕烟头烫到她,赶紧用左手把烟拿开。
余漾满眼都是他的伤,反复看了看。
手被她握在掌心翻转,傅居年那颗被她一句话轻而易举冻得冰冷的心,此刻终于稍稍作缓。
让她看了一会儿,傅居年才张口:“不记得了?”
余漾哪里记得,她摇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蹙眉问他:“是不是昨天制服那几个歹徒时候伤到的?”
“这些个小混混,就应该教训一顿再交给警察。”余漾愤愤不平道。
听到她护犊子的语气,傅居年忍不住轻笑出声,余漾瞪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傅居年把手从她掌心里拿出来,抚了抚她的头,心里的阴霾忽然都消散了,也不再纠结那一两句不走心的话。
“把储娇月就这么交给警察,不委屈吗?”他问她。
他是真心想要为她出气,尤其这件事又是因他而起,无论如何都要让余漾心里舒服。
“委屈什么?她之后的日子肯定比我难受。”说到这,余漾就想起傅居年动不动就卸人腿的事,她看向他,审视着问,“蒋晋东的腿是不是你干的?”
傅居年摸着她头的手一顿,手指勾起,挑起了她一缕发丝。
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复又垂下眼,问题抛回去:“你知道了?”
余漾皱起眉,不满道:“我比你熟悉他,他比储娇月更棘手一些,因为储娇月知道害怕,你的这种解决手段用在蒋晋东身上,可能会惹来麻烦。”
傅居年眼皮不掀,眼底不爽一闪而过,余漾没在意,继续道:“他的事你不要管了,我会用自己的办法把他送进去的。”
傅居年刚要再说什么,余漾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拿出手机一看,是爷爷的。
划开接听,那边第一句话,让她骤然变了脸色。
“大小姐,你快来中心医院,老爷子他——”
作者有话说:
来了!明天有点事,可能准点也可能晚点~
抉择
刺鼻的消毒水味, 喧嚣声不断的走廊过道死气沉沉。
余漾走在前头,穿梭在人满为患的医院中,虽然来过几次, 还是在匆忙中走错了几段路,最后都被傅居年给拉了回来。
到了目标楼层, 视线中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隔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