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就知道了。”她急匆匆从袖中摸出了一张从江南带来的银票,“哦,还有这个,我从江南带来的……”
她也知道拿一张银票出来,很没有说服力。但她不能就这么直接把“裴家二夫人”的身份给定下来。
裴岩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自觉就想起成亲那天,她从轿子里摔落,嘴唇翕动,无声地说着她不是。昨天傍晚在竹楼,她已经以裴家二夫人自居了,而今天竟然又反悔了?
其实还是不愿意接受现状吧?
裴岩压低了眉毛,脸上再无丝毫笑意,淡淡地道:“好了,知道了,坐下吃饭吧。”
他生的俊朗,但此刻面容紧绷,只是静静地立在那儿,没什么表情,却也是最可怕的。
“我……”周幼宁还要再说,却被凝翠又扯了扯衣袖。她也看出来这位年轻的侯爷似乎不太高兴。但她内心深处隐隐能感觉到,这人应该不会伤害自己的性命。
她定了定神:“我知道我的话侯爷未必会信,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查一下,对侯爷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很重要。这些天大小姐对我很好,可我不想用别人的身份活一辈子。”言毕,她又福身行礼。
可能这位侯爷不会相信她的话,可能他认定了她是宋元婧,根本就不会浪费时间精力去查。可能她将来离开侯府,需要靠她自己。但现在,她必须把这番话说出来,必须埋下一颗真相的种子。
裴岩静静地看着她,一双眸子墨黑且冷。静默了一会儿,他才道:“我说过我知道了,吃饭!”
周幼宁想笑一笑,眼圈儿却不受控制地变红了。
裴岩一向不喜欢看女人落泪,比如此刻一看到她眼圈微红故作坚强的模样,他心里就隐隐感到不舒服。他一双浓眉拧得更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答应
周幼宁留意到他的神色,明白其心中不快。她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就低低应了一声“是”,不再说话。
几人入了座。席间周幼宁低头吃饭,一声不吭。
坐在她旁边的定北侯裴岩神色淡淡,脸上并无明显怒容。可她还是感到丝丝惧意。
强撑着用过早饭,周幼宁施了一礼,随即告退。
凝翠跟在她身后,发觉刚走出厅堂,二夫人的身子便踉跄了一下,匆忙上前搀扶。
周幼宁双腿发软,她扶着凝翠的手,轻声道:“我没事。”
“二夫人。”凝翠不太能理解,“您这又是何必呢?”
“什么何必?”
“你是宋家大小姐,是裴家的二夫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一味的否认又有什么意思呢?侯爷很早就发过话,不会为难您,只要您老老实实守着,裴家上下都会给您应有的尊重。您这般闹腾,就不怕侯爷耐心耗尽、怪罪于您吗?”凝翠还有一句话没说,二公子都没了,你好端端活着,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周幼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都说我是,可如果我真不是呢?”
如果她真是宋元婧,那就这么待一辈子也无妨,反正衣食无忧,有人庇护。可她是周幼宁,她不能稀里糊涂地在这高高的院墙内过一生。
凝翠动了动唇,真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固执。那画像大家都见过,宋大小姐也不是一直长在深闺。大家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就信了她的一面之词?
—— ——
她们主仆刚离开厅堂,裴岩就问妹妹:“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二嫂也是这样?”
“嗯。”裴瑶转动着调羹,“一醒来就说她不是宋元婧,还说害怕她身边的那些陪嫁。我就干脆全给打发了,不过她倒也没生气。说起来也奇怪,她前几天一直很老实,看着像是默认了身份,在府里也安安静静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又说自己不是了。”
“不是今天。”裴岩淡淡地道。
“什么?”裴瑶不太明白。
“我昨天傍晚见过她,那时她还自称是裴家二夫人。她是今天早上才改的口。”
“那大哥的意思是?”
“不管是不是另有隐情,查一下也费不了多少工夫。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找人去打听一下就行。”裴岩压下脑海里蓦然浮现的画面,缓缓站起身,“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得进宫一趟。”
裴瑶点一点头,依依不舍:“那你早些回来。”
裴岩辞别妹妹后,立即出门,骑马进宫,求见皇帝。
没等多久,皇帝身边的陈公公笑嘻嘻道:“侯爷,皇上请您进去呢。”
裴岩点头,随陈公公进了御书房。
年轻的皇帝一见到他,就微微含笑:“表哥回来了。”
新帝名为萧鄞,原是先帝宫中一宫女所生。那宫女福薄,生下孩子没多久就去世了。恰逢裴皇后失了一女。皇帝便将这孩子抱到了皇后跟前,让裴皇后帮忙照顾。虽然没正式记到裴皇后名下,但裴家也算他半个舅家了。
萧鄞自小就跟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