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答了一些人的所问,卫蔷才跟着卫雅歌一起进了州府衙门之中,卫清歌和元妇德等在门口,见她被热出了一身汗,卫清歌连忙把井水洗冷了的帕子递给她。
擦了一把脸,卫蔷长出了一口气。
“鄜州可真是比北疆热多了。”
卫清歌又端了兑了盐的温水过来:“既然热就早些进来,说一句去看热闹,结果家主你才是真引出了大热闹。”
卫蔷只笑不说话,接过水一饮而尽。
她是从延州赶过来的,收到卫雅歌呈递的林家私通大蕃部落和羌人的信,她让文书们抄了一份送去给在西北的裴道真,接着就骑马来了鄜州。
“讯官柳般若和鱼肠部的队长秋苇,这两人要褒奖,若不是她们二人对这么一个案子尽心竭力,我们也得不到这些信。还要将她们二人的行事之法通报全军……延州也出了替夫顶罪、替子顶罪的事。”
卫雅歌点头称是。
见她如平日一般冷着一张脸,卫蔷笑着问:“龙婆怎么也没把你带得跳脱两分?”
卫雅歌冷声道:“毕竟我被元帅养大,也没变得像元帅,只跟龙婆待几个月又算什么呢?”
这是拐弯抹角说自己不着调呢。
卫蔷也不生气,抬手拍了拍卫雅歌的肩膀:“好了,我们说些正事,那林晖,在州衙门前晒三日,他的罪状连同我刚刚说的话,贴在四州各个州县衙门和城门处。”
“是。”
顿了顿,卫蔷又道:“北疆,还有龙婆那,都送。”
“是。”
听到元帅的这个命令,秋苇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我还自诩后羿,元帅才是空手就能把那些太阳掐灭的呢。”
柳般若低头一笑,她掏出那对银石榴,缓声道:
“北疆人不信轮回,可你从前不在北疆,想来是信的,若是能轮回,下辈子就投在北疆吧。”
说完,她收起那对银石榴,指着案上的一摞卷宗道:
“今日之内得整理出来。”
再一抬头,秋苇人已不见了。
激战 “待我们去了同州,我就封你为校……
北疆占领了四州之地,诸事循序渐进做的如火如荼,同时,卫蔷调集定远军赤霄、龙泉、龙渊三部继续南下,准备攻打一旦韩复銮撤回同州,他们便立刻将同州围了。
韩复銮原本是如他预想那般佯装攻打洛阳,派出五千骑兵趁着护国节度和金吾卫调度之时东进,牵制敌军,掩护主力西撤,没想到这五千骑兵一路进到了河阳一带,距离洛阳只隔一条黄河,韩复銮得知消息之后即刻改了主意打算主力东进,可没想到刚刚启程半日,就见金吾卫与护国节度的联军杀来,原来之前的松懈调度不过是诱敌深入之策。
韩复銮大惊之下怕在绛州的定远军也南下围杀,连忙下令撤兵,带着自己剩下的四万大军重新回到西撤路上,至于那进了包围圈的五千骑兵,只有一千多逃了出来,剩下的皆被程珂、赵源嗣连同河阳节度陶于适联手围杀。
叛军一路向西北方向西退,一路被程赵二人追杀,到了河边渡河之时恰逢大雨,黄河河水暴涨,叛军空有数百艘船却不能渡河。
数万大军被一场大雨堵在了黄河岸边。
大雨之中,谋事萧础打算再次献计让韩复銮就近攻打河中府,以陈氏老小为质逼退追兵。
他刚骑马向前,一汉子叫住了他。
“萧郎君,你是要见元帅吗?”
萧础转头,便看见了一青壮汉子被雨淋了个湿透。
正是他视为“护身退路”的甘鹏。
“我打算向元帅献计,解了此时困局。”萧础抹去脸上的雨水说道。
“元帅正在气头上,前面还有一堆人在受训斥,你去了也难说上话。”
看向还在上涨的黄河水,甘鹏对萧础说道:“不如这样,我带你绕过去,一会儿你便站在我旁边,趁着元帅身旁无人的时候,你就立刻去说你的计策,倒是比在这淋雨干等要好一些。”
萧础看向甘鹏,抚掌道:“甘兄弟妙计!若我计成,受了元帅重用,我必在元帅面前为甘兄弟进言。”
“萧郎君客气。”甘鹏道,“萧郎君待我亲厚,我自然要为郎君谋划。”
雨大得像是天漏了个窟窿,半点不见要停的迹象,甘鹏拉着萧础往山坡后走去:“过了这个山坡就是元帅所在之地,只是要经过河边,萧郎君务必小心。”
萧础又抹开自己脸上的雨水,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
一道惊雷劈下。
甘鹏抬头看了一眼,说道:“作恶多端,天打雷劈。”
“甘兄弟你说什么?”
一阵雷声滚滚,萧础只见甘鹏的嘴唇动了动,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眼见离黄河近了,萧础心中突然生出怯意。
上次他心中生怯,还是刘学政当着一干同学的面问他那些诗文是不是他窃用了李诘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