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能比元帅更繁杂?
“我手中有个新方子,元帅可以试试,只是药性比从前猛,不是为治病只为了能让人睡过去,调好了分量一晚能让您睡三四时辰。”
卫蔷与孙红杯一同穿过回廊,看见有学子捧着医书在廊下诵读,她笑着问身旁的孙红杯:
“吃了那药能叫醒么?”
孙红杯轻声道:“药性还在,若是被人强叫醒,怕是会犯困不已。”
一边说一边看着卫蔷的脸色,见她笑容不变,孙红杯就明白了。
这药元帅是不肯用的。
手中拿着还在滴水的伞,卫蔷看见有人站在一间屋舍前的树下,一看就不是在灵素学堂的学子。
“那是来找言医官来求医的病者,言医官是徐州的名医,听说云州有灵素学堂便说要来讲课顺便也来巡诊。他精通眼科,这些病者正是来治眼的。”
卫蔷点了点头。
路过那间屋舍,见树下一妇人将孩子搂在怀中躲雨,卫蔷走过去将伞递了过去。
“这伞给您。”
“这、这……”那妇人连忙退让,又哪里让得过卫蔷?
“就算不为自己思量,也为孩子好,身上都湿透了孩子也会冷。”
“多谢、多谢娘子。”
也是这求医者太多,从屋舍门前一路排到了树下。
这屋舍离着回廊颇远,也是为了学堂的学子们考虑。
“要不在灵素学堂旁边再建一医馆吧,病患有处可呆,学子们也能真看看那些病症,也让学堂多点进项,这钱我让云州出。”
这是好事,孙红杯连忙道谢。
卫蔷拦住了她:“这是应有之事,你与我谢什么?”
绕过屋舍,两人都在孙红杯的伞下继续往前走。
屋舍内一人猛地转头却只见一处白墙。
“林昇?”他心中惊异道,“刚刚说话之人是女子,为何语气与林昇一样?”
“鲲鹏大人,您是遇到了什么怪异之事?”
旁人都在屋外,为他诊脉的医者在他轻声道。
那人回过神,也轻声道:“拿了我的奏本你即刻回徐州,马上回南,只要高家愿意让吴兵借道,襄州邓州荆州,皆可入我等之手。”
“大人,我是奉命来探查兵械……”
“不必再管,趁着唐虞病重拿下襄州足够你一生显赫。”
医者小心在那人头上扎针,只听那人又说:
“安远节度使薛惊河带着他的西北军守安复州,是我军必经之道,只要乌鸦尽出截住他往房州送信之路,定远军不来驰援,我军必胜。”
“是,大人。”
眼睛上覆着白纱,男人浅浅一笑。
薛惊河与定远公牵连甚深,他若死,定远公必会挥师南下搅得天下大乱。
定远铁蹄踏破江都王庭之日,不远了。
我在 “不是每一条铁轨都在终点,可我……
郑家大夫人柳氏与定远公的手下约在了茶肆相见,也并非毫无准备,去之前柳氏先令人将茶肆上下查了个清楚,这家茶肆从前的店家去了长安讨生活将店转给了胡家的旁支子弟,那胡家的旁支早些年纨绔之名传遍坊间,胡家家主对他冷了心由得他落魄下去,这三四年间却突然上进起来,做了个六品的小官,又置办了不小的家业。
细细听完,柳氏的心中便知道这胡家的旁支只怕与北疆搭上了线。
从定远公占了长安之后,哪怕她在长安连剿十几个世家在长安的家业,又杀了个鲜血铺地,在洛阳的世家也都想方设法私底下找门路与北面有些联络,不提陈、裴两家,连于崇都动作不断,今年年初私下将自家子弟派去往定远军所占的徐州为官。
天色将变,尺蠖亦在苟且,偏偏只有郑裘像是被剁了头一般为了逢迎姜清玄接连上奏本参定远公。
姜清玄就算把定远公往死里参,他也还是定远公的外祖,郑裘怎么不想想在定远公眼里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在心里痛骂了郑裘一顿,柳氏越发觉得自己着实该走了,郑裘眼见是要跟这日渐颓败的洛阳同生共死,她……却不必如此,就如眼前迷雾散去,才察觉自己不必一条路走到死。
见面那日柳氏穿着绀色罗裙下了马车,头上还戴着防风的幕篱。
打发了侍女们去采买些南边来的桂花皂过半个时辰再回来,柳氏在茶肆一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不加香料的淡茶。
听说定远公不耐烦喝煮茶,洛阳也是已经淡茶风靡。
不多时,一位穿着桃红罗裙的年轻女子坐在了柳氏的对面。
“娘子,云州锦布的价又高了。”
听那女子这么说,柳氏松开攥着袖角的手指,轻声道:“买锦布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想买二十卷做冬衣,不知近日棉花又作价几何?”
那女子笑了笑,将一块铜牌放在了桌上:“柳娘子,我是定远军一部在洛阳的管事,您有何想知的尽可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