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滚落在地,楚时月抱着墓碑哭的泣不成声:“师尊我坚持不下去了”
这百年间,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每当想念凌清故快要被折磨疯了时候,都恨不得召出再生一剑了结自己。
但每一次,都在最后关头停了手。
他最爱的人以命换命,换他活下来,最后的心愿就是让他守护这个对他并不怎么友善的修真界。
无论夜晚如何,白天他都要打起精神,处理清月宗的事务,派弟子去各地执行任务,发现欺凌或是打斗事件都要进行制止。
楚时月回来后,叶阑便带着念安闭了关,楚时月不需要再在念安面前维持稳重师兄的好形象,整个人每天都在暴怒的边缘。
最受苦的莫过于几名长老,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多喘一口气都会惹怒楚时月,被宗主丢出去。
叶阑是药修,不怎么会训练弟子,所以这百年基本都是大长老在操持训练弟子的事宜。
楚时月一回来,弟子们的训练量直接翻了两倍,每天没有完成任务的弟子大有人在,楚时月气极,当即拍案让他们完不成就不用睡觉了。
连带着大长老也每天挨罚。
楚时月扶额,手肘撑着桌子,气的头疼,底下的大长老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本尊不过是出去百年,你就把这批好苗子全教成废物了。”楚时月咬牙切齿道:“你简直比废物还废物。”
一册书卷精准砸在大长老头上,楚时月吼道:“你自己看看,每天的训练任务那么少,你是在让他们锻体还是绣花!”
额头没有被砸出血,只是红肿了些许,楚时月没有下重手,大长老捧着书卷说道:“属下知错,马上调整。”
楚时月视线瞥到门边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大长老先下去,大长老忙不迭地离开了。
“楚宗主好大的威压啊,本尊腿都软了。”冶血大步跨进来,像当自己家一般左晃右逛,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楚时月面前的桌子上。
楚时月看着冶血屁股底下被压皱的纸,皱了皱眉:“我猜魔宗主马上就要到了,你确定要这个样子?”
冶血撇撇嘴,起身寻了个台阶坐下去。
楚时月没再管他,他今日和大长老那个废物说的事情太多,不知不觉已经戌时了。
他和凌清故约好,每晚戌时回去看他,要是迟到了,凌清故会生气,自己也会受罚的。
匆匆写完,气都没呼匀就马不停蹄地出了议事厅,冶血只觉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楚时月出了门。
直到房间门口,冶血还一直跟着,楚时月忍无可忍,回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冶血摊手,无辜道:“我哥说先让我来找你,他和复摇在周边玩几天再来。”
“所以?”楚时月耐着性子问道。
冶血眨着眼睛,丝毫没有发现他打扰了别人:“我无聊,你陪我聊天呗。”
楚时月笑着点点头,冶血以为他同意了,兴奋地来拉他,没想到再生擦着他的护腕过去,在黑夜里划出一道剑影。
“喂,你疯了吗?”
楚时月持剑上前与冶血缠斗起来:“被你逼疯了。”
半个时辰后,冶血瘫在地上,晃晃手:“不打了,不打了,你一个化神期欺负我一个大乘期,要不要脸啊。”
楚时月嘲讽道:“修为都不如一个比你小几百岁的修士,你也不嫌寒碜。”
冶血没脸没皮道:“我的天赋到大乘期已经是我哥给我找尽各种天材地宝,逼我努力修炼所能得到的极限了,只要你们这些化神期修士不去魔域,我就还是魔域之主。”
楚时月不欲再和冶血掰扯,现在已到亥时,他迟到一个时辰了。
冶血见楚时月离开没再阻拦,他此行本就是受默尘所托,让他来被楚时月揍一顿,舒缓一下心情。
同意要被打一顿,不同意要被打两顿,他果断选择前者。
楚时月跪在墓碑前,插上四根香,并点燃了其中一根。
“师尊对不起,今天事情有些多,晚了一个时辰,时月自罚跪两个时辰,香燃尽前不会起身的。”
楚时月拿出最新的几册话本,开始给凌清故讲话本上的内容,等四炷香全部燃尽,话本也讲到最后。
“师尊,他们最后克服所有的困难在一起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一阵清风拂过楚时月的脸颊,碎发挂在楚时月的眼睫上,像是在无声回应着。
楚时月起身缓了缓膝盖处的不适,一如往常一般靠着墓碑睡过去。
我知道了师尊,我等你,不论多久。
两百年后。
念安破关而出,身后跟着徐世昔和叶阑。
一百年前,楚时月把满修真界乱窜的徐世昔逮了回来,让他教授念安阵修的术法。
三个百年,念安已然迈入大乘巅峰境界,道药阵三修都已圆满。
只需成功历劫,便可接任归雪峰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