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对她来说解开不是问题。
于是在挣扎一番后,绳结成功解开。
先不管桌上食物有没有毒,良芷埋头吃进嘴里,吃饱后,她循着记忆,将手放在红衣女摁过的位置,再用力扣下。
石门果然打开了。
石门之后,是一条通道,通道一直前行,拐出去后,良芷也惊了惊。
通道外的空间大而平坦,虽仍在地下,与之前在樊楼之下大有不同。
此处雕梁画柱,房舍,假山,回廊,石桥,流水,除了能望到顶的打磨光滑的天花,没有日光,灯火长明,竟然与地面上的建筑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华丽一些。
就如,地宫一般。
良芷低头,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有不少人行走的痕迹。她沿着足迹走,到了一个庭院大小的位置。
前方传来人语,良芷大喜,正要迎上去时,一只发冷的手捂住她的嘴拖到一边,躲入一方假山之后。
“呜!”良芷转头,对上一双漆黑而纯净的大眼。
女孩蹲在身后,瞪着她,又指指前头。
良芷连忙噤声。
越过假石,只见三两人靠近,他们的手上都提着一颗圆物,晃在手上,还淌着水。
再近些,良芷瞳孔紧缩。
圆物竟是人的头颅,从脖子处割出的切口还冒着血,湿淋淋的鲜血滴在大理石的地面,染发着腥味。
良芷屏住呼吸,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三两人中有人开口,声线邪里邪气,“阁主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哎,我得好好表现……”
“阁主突然回来,怕不是有什么事?”嗓音憨厚。
“我怎么知道,阁主没同我说呢。”
“卫兄都不知,我等更不清楚了……”
等那几人走远,良芷回头,身旁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身上的穿着和自己的一样,黑色的底衫,上头绣着的金纹蜿蜒如游蛇。
良芷松口气,“方才多谢你了,幸会。”
哑女眨眨眼,指指她的喉头,张着嘴“咿呀”着。
良芷:“你不会说话?”
哑女点头,又打了半天手势,良芷看明白,“哦,你是说叫我不要乱跑,在这里等你?”
哑女忙不迭点头。
良芷赶忙答应:“好。”
哑女快步离开,良芷低头,地上留有一只红木朱漆的圆盘,里面装着冒着冷气的黑葡萄和一只玉瓷酒壶和一只酒杯。
应该是哑女落下的东西。
良芷拿起来,托在手中,等了很久都不见哑女回来,四周似乎没有人,她虽心有机警,还是拿着托盘,小心翼翼走出去假山。
避开地面上的血迹,良芷走了没多远,肩头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你在这做什么?”
良芷僵在原地。
“我问你话呢,转过来。”
良芷只好回身,面前绿衫的少女面色冷冷的,一眼看清她手上的东西,厉声道:“原来你是送酒的,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阁主送去!”
……
“新来的?”
有人视线上下打量,良芷低首点头,不曾开口。
守门的侍女并未多加阻拦,只抽出一条紫色的纱布蒙住她的眼睛,还嘱咐到,“莫要摘下,若见了阁主真容,格杀勿论。”
石壁两侧雕着昂首展翅的一双凤凰,侍女一手摁在凤眼之上,墙壁轰隆动了一下,往里翻转出一条路,侍女淡淡说了一句:“一直往前走。”
被缚着眼,耳边有烛油滋滋燃烧的声音,良芷强忍着摘下纱布的冲动,靠着纱后透的一点光注意脚下的路。
身子穿过最后一道门帘,脚底的触感变得柔软,眼前感受到明亮许多的光线。
瑞脑香扑面而来,还夹杂一丝突兀的味道,越往里,两种气味交织得越浓厚,良芷越闻,头越晕。
她身子晃了晃,膝盖一软跪在毛毯上。
跪倒前她稳住了托盘,还是不可避免撒出了酒水,霎时间,气味又多了一层酒气,这酒太冽,良芷神智才醒了几分。
耳畔忽而传来细微的动静,是衣衫轻旖过绒毛发出的泠泠摩擦声。
来人的脚步极轻,无声无息来到跟前。
泛寒的气息靠近,一只手掠过她的下颌,指尖凉如冷玉,轻而易举挑起她的脸。
良芷勉力撑起眼来,隔着纱隐约判断是玄黑材质的衣料,以及一面冰冷的玄铁面具。
手指的主人在她抬起脸时,似乎顿了顿。
但是顾不了辨别再多了,眩晕过后,心口忽然像烧起来一样灼痛,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颤抖,良芷一阵乏力,向前倒去。
身子被一只大手揽着,紧接着被抱起来。
撩起的纱帐柔和地划过她面颊,她被放在一处软床上。
有人稳住她腰身,将一小片东西贴近她口中,像桑叶的味道,良芷拗不过,微微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