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续弦,丈夫比她大十多岁,但是丈夫人品学问没的说,她进门又生下一子,更是站稳了脚跟。回到娘家,亲爹娘嫂嫂包括老夫人都围坐在她身边,浔阳县令夫人更是数次上门结交,这让芳娘极其有面子。
正好这时,程氏送的节礼也到了,芳娘不免又有几分得意。
但是她又未免想起另一件事情,心里不免有几分不安,又去找顾老夫人:“祖母,当年您为七妹妹定下的那个农家子?如今学问做的如何了?”
那年,她成婚当日新郎逃婚,她和顾老夫人去乡下避难,心中难受至极,顾老夫人那时还道:“不如让你过继到你二叔名下,有个做官的叔父,不如有个做官的亲爹。”之后,她老人家又喃喃自语道:“罢了,你二婶是高门大户的女儿,又因为妙娘在我手上,对我深恨不已,若是再提让你过继,怕是鹏举的前程会被掐断,罢了,罢了。”
芳娘更是伤心难过,甚至心道,她这样的伶俐人,就因为爹的身份不如二叔,以至于自己的婚事还不如那个傻乎乎的七丫头顾妙娘。
是的,妙娘虽然是二叔二婶的心肝儿,但是她在祖母手下过的还不如她,比她差太远了,都七岁了还不太会说话,笨笨的样子。
因此她撺掇顾老夫人在乡下为妙娘定了一门亲事,她说的理由也冠冕堂皇,“此子虽为农家子,却如此好学,日后恐怕有大才,妙娘那笨笨的样子,也说不到什么亲事,定下这等寒门子弟,想必人家也不会欺侮她。”说完,她还多了个心眼,“您趁着妙娘还在此定下此婚事,日后婚嫁都在浔阳,二婶也不会再提让妙娘归去江宁啊。”
顾老夫人见那农家子面目清秀,虽然布衣着身,小小年纪却口齿清晰,也动了心思,故而给了玉佩那农户,农妇很是高兴,芳娘趁机又赠银五十两,让那农家子好生读书。还把二叔名讳官职都说了一遍,让他日后长大了上门提亲。
那晚上,她才痛快的笑了笑,凭是你爹是知府又如何?照样只能嫁个泥巴腿子。
她们浔阳顾氏祖上还是豪强,到了她家这一代已经是疏族,只能称一声寒门,二位叔叔闻名乡里,但求学亦是十分艰难,更不能说农家子了,连寒门都称不上,走科举之途,那是无稽之谈。
芳娘是知道农家人的狡猾的,有这样的好亲事,他们只怕是攀着杆子就上了。再者这农家子家徒四壁,其母身上打满了补丁,腌臜极了。
那时的芳娘愤世嫉俗,自己过的不好,巴不得大家都一起下地狱。
可随即三婶范氏替她说了这门亲事,她做了官夫人,又受丈夫宠爱,早已忘却此事,如今见到三婶送的礼,信上说这些节礼还是妙娘帮忙挑的,她才作此想法。
顾老夫人听了,想了半天才摆手:“你爹说胡闹呢,官家女怎可许配农家子,我就没管了。”
芳娘这才舒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但她生性多疑,如今二叔已经是三品直隶参道,直隶是什么地方?拱卫京师之地,若是因为此子被纠缠,到时候查到她身上,她夫君仕途怕是都会被报复,故而,她去打探那农家子一番,没曾想这农家子倒真是个天才似的人物,十六岁已经身上有功名了,被推荐至太学读书。
她便想道,自己若是促成此桩婚事,怕是二叔二婶还会感谢自己。
故而她又以自己的名义去信给程氏,言必称她此次归乡知晓一少年才子,十六岁就已经被举于,相貌俊秀,不知叔婶可有意青睐此子?
这封信在路上的时日,程家已经和顾家过了小定礼,双方关系更加亲近,甚至以亲家相称。
程氏收到顾芳娘的信时,便言必称自家已经和集贤相之侄,方调到吏部做尚书的程添之子结亲,还又谢了顾芳娘一次,并没有当一回事。
是她
程家和名不见经传的顾家结亲,京中不少人还在意外这顾家到底是何家世,居然能和宰辅门第结亲,这大临官场结亲自有规矩,虽然至前朝门阀士族逐渐被科举取代,但时下新的门阀士族又产生。
这主要是以科举取士为主,程家每一代都有进士及第之人,如今更是如日中天,因此和顾家结亲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最为震惊的是程晏本人,尤其是从弟程时恭喜他时,他还道:“这顾家怎会与我家结亲?从来听都没听过的人。”复而又了然:“是了,当年四房那个老太太要辖制晷哥,一心想让晷哥儿娶他那个表妹,好在八姑太太识趣推辞了一番,如今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定给我了?顾家的姑娘是没人要了么,怎么净想嫁到程家来?”
虽说程晏本人和程晷关系不错,但程晷日前已经随他的先生名士谭曲南下游玩,程时当年也是一并跟他还有程晷一起过继来的,三人年龄相仿,所差只有月份,都在一处读书,感情倒是不错。
这等私语,他也敢在程时面前提。
程时嗣母范氏同顾家三太太同为姊妹,他不免替顾家言语:“二哥,听闻是二伯母去走亲戚时正好在亲戚家歇脚,一下就看中了顾家七娘子,说她相貌出众,知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