啬的衣领就问:
“此事是真是假?可有证据?!”
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伍厩啬心中发寒,赶紧说道:
“有,俞晋和那个,那个吴田,他们将徭役之人报死,再改作野人,好低价转手卖与他人,公西家的田仆就有好几个都是这么来的里面有本乡的乡人你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确定此事不是对方胡编眼中满是寒意的何玄君一把将伍厩啬推开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群情激愤的父老问道:
“以良为奴此等伤天害理之恶必须查之我准备即刻前去县衙禀报县令捉拿俞晋吴田!只是现无证据我忧县令不立其案又怕有人通风报信可有乡老愿意带着伍厩啬前去公西家索要人证?”
“何户曹高义!”
听何玄君这么说激愤的人群之中瞬间有人高呼起来有拄着拐杖的乡老走出来抱拳行礼道:
“老朽不才尚还有几分力气愿随其前往!”
“我也愿去!”
象牙塔尖年轻的学生哪怕是出生于官宦之家知晓政治的无情与肮脏仍旧崇尚着世间正义听到此处的闻世弘心生愤怒他翻身下马他推开身前那些阻拦的乡人直接走到何玄君面前:
“尔等皆是乡人进不得豪强之家若是起了争执恐讨不得好家父为谒者仆射我亦为太学学子必能入内
让那公西家交出田仆与所购文书!”
突然出来这么一个人物何玄君心中惊奇不已可紧接着她便看到了另有四个衣衫华贵的男人和一女子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其中还有个戴着个帷帽的。
从这六人中扫过何玄君将目光停在后面的崔英身上辨别出她的身份瞬间放下了心。
有崔医师在此人可信!
事不宜迟也不急着叙旧两人交换了眼神何玄君便对着闻世弘拱手行礼答应道:
“多谢贵人相助!”
一行人兵分两路何玄君回县衙找户籍档案闻世弘和崔英等人压着伍厩啬点了十多个青壮当气氛组直接杀去了公西家费了些口舌劝说便将这些奴隶带了出来还拿到了他们的身契再问清本地人是谁家中位置之后便再次兵分两路一路去请他的家人和左邻右舍过来辨识另一路先返回县中。
后续处理
这还是县令郭乘第一次经历牵扯这么大的案子。
四个太学生,每个父亲都是千石的高官,更有不少亲朋故交,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崔军医倒是比他低些,只是个三百多石的军中医官,可如今重军,军中人物,出来就是地位更高些,尤其是她还是个女人。
女人当官,不是能力极为出众,结交颇多,就是背后关系强硬,更不要说还是个很容易往上交往的医官,那就更不能得罪了,百分百,长安城内的女官还有所联系,营中一千石的虎贲校尉首领更是交好,哪天不开心了,上点眼药,绝对能整死他。
至于六个人中戴着帷帽,沉默寡言,看着毫不起眼的那个,呵呵呵……更吓人,是韩尚院未过门的赘婿!
郭乘拿着手帕擦着额头生出的冷汗,怎么也想不明白,何玄君这个下属竟然会有这么硬的关系。
早知今日之事,他听到谣言后,就得把这些人好好的申斥一番,那样,又岂会闹到今日的地步?!
克制住心中的惊疑惶恐,郭乘开始审理起来此案。
其实长安城周围的县,都是给汉国历代先帝守墓的陵邑县,这是西汉有着独特的徒陵制度,也就是将长安城一部分权贵,各地迁来的地方豪强,富商,聚集在皇帝的陵墓外围,建造邑县,既能强本弱枝,削弱地方豪强的实力,还能防御匈奴,也就是在匈奴攻破上谷,渔阳等郡,向长安城冲进时,这些邑县能够承担防御的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陵邑县里的人应该都是非富即贵,正常情况下,郭乘作为县令,不可能没见过这么多背后有牵扯的人,也不应该这么不安——如果他不是在安陵邑县的话。
陵邑制度能够实施,很大程度上是需要皇帝有足够的实权作为保障,历史上,也就汉高祖的长陵和汉武帝茂陵迁徙天下的豪族权贵,其他或多或少都有些水分。
其中,汉惠帝安陵的水分最大,他的陵墓,只是迁过来楚国的部分普通百姓,以及五千乐户,虽说坊间传闻这是吕后想以此慰藉生前闷闷不乐的儿子,但情况就是这边一直没什么大的权贵,乐户还想往别处跑,流出了不少人口,以至于早期规模甚至达不到万户的‘县令’,只能称作县长,剩下人慢慢繁衍生息几十年,才终于达到了万户的规模。
这种情况下,安陵邑县基本没有多少像样的权贵,顶多就是些有钱的富户,他们或多或少的是有些关系,可也请不到县衙,更不会聚集这么多啊!
所以何玄君这个属下怎么有这么大人脉的?
疑惑反复涌上心头,差点让一心一用的郭乘没听清楚何玄君所报的内容,就连面容都难以掩盖,好在,这正好符合现在需要表现的情绪,也没有人觉得异样。
“……此一人私传我与陈尉曹有私……”